看了眼聯係人的姓名,陸琛接通了視訊。
懸浮顯示屏幕中出現了乘長平的臉。
“不出你所料,那款藥物果然被人盯上了,”這個白發黑眸的向導沒有過多寒暄,上來就選擇直入主題,“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A黨。”
“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畢竟A黨隻是一個建黨不到五十年的新興政黨,這種毫無底蘊的粗暴行事確實像是他們能做得出來的事情……”觀察到陸琛麵上不像是有被這件事影響到的樣子,乘長平微微放下了心,“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展開反擊?我小叔叔那邊已經做好準備了,隨時都可以站出來為你作證。”
“哦,對了,還有許青,”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補充道,“許青讓我幫忙帶個話,許家對你提供的武器設計圖紙非常感興趣,他的那位族叔說這件事你完全不用擔心,你提供的那些對方犯法的鐵證已經足夠,屆時他會全權替你擺平……”
“那還真是麻煩各位長輩了。”對此,陸琛回以一個笑容。
“怎麼會?他們謝你還差不多!”乘長平“嘖”了一聲,也沒好氣地笑了出來:“你都不知道,在拿到你的藥物合作清單後,我那小叔叔直接在家族會議上把你好一頓誇,直言我們乘家年輕一代要是能出一個有你一半能力的家族子弟祖墳都能冒青煙……還有許青的族叔,當前星空戰場的局勢如此萎靡,這次他的黨派能不能完成大選連任估計還得看你提交給他的那些武器設計圖!”
不過,接下來乘長平的話就讓陸琛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許是因為原身曾被邶家收養又踢出家族的經曆,乘家和許家竟然都想要將他收入家族——
“唔,就是這樣,我們家和許家似乎都動了收你為義子的念頭,不知你意下如何?”說著說著,乘長平的話題甚至完全跑偏,讓兩人的談話徹底變成了乘家現場展銷會:“要我說,還是加入我乘家好——你本來就是藥物研究專業,乘家能夠給你提供對口的資源,說不定日後你還能喊我一聲表哥……”
這時候乘長平倒是下意識地忽略了,對開始著重發展軍工的許家來說,能夠拿出一大堆武器設計圖紙的陸琛也正是“專業對口的那一個
”
。
是的,就在學院大比開始前,陸琛就已經通過乘長平和許青聯係到了他們身後的兩大家族。
速效愈合噴霧的專利就是在乘家掛名的機構申請的。乘長平那位身為聯邦醫療部長的小叔叔甚至親自監製了全程,並與陸琛約定如果日後發生變故,乘家和聯邦醫療部都會為陸琛作證背書。
而許青的那位族叔,則正是當今聯邦執政黨的黨魁,聯邦的總統。
在分析完聯邦的現況後,陸琛和係統一致認為現在的聯邦已經耽誤不起政黨更迭的動蕩時間門了,還不如直接讓當屆的政黨連任——所以,陸琛整理出來了一些蟲族的武器裝備圖紙,並將它們通過許青送給了總統。
於是,接下來的一切都按陸琛計劃的順利進行下去。
之所以乘許兩家會對陸琛如此上心,無他,利益驅動罷了。和選擇殺雞取卵的A黨比起來,這些曆史悠久的大家族更能看得長遠,也更願意培養、扶持人才。
恐怕A黨也想不到,陸琛一個救濟院出身的孤兒竟然能引動如此強大的力量為他站台吧?
“義子就算了,幫我謝謝兩家長輩的好意。”
陸琛婉拒了乘長平的試探性邀請,他可沒有當呂布的愛好。
“至於反擊A黨的時間門……”末了,這個雙黑的向導在思考片刻後輕輕開口,語氣冰寒,“既然他們當初也說要給我留三天時間門,我又怎能不禮尚往來呢?”
“就在三日後的帝星時間門零點,反擊準時開始。”在此期間門,就讓A黨將事情鬨得再大些、再飛得更高些。
畢竟,飛得越高,才能摔得越重。
**********
自A黨發動輿論攻勢已經過去了數日,但身為另一個當事人的陸琛卻一直沒有出現回應,如同人間門蒸發了一般。
任憑網上罵得如何厲害,但A黨就是無法在線下找到陸琛;那些被A黨買通的執法人員也都在企圖去找陸琛麻煩的時候被其他早有準備的同事攔走控製,就此與A黨失去了聯係。
漸漸地,那些政治嗅覺敏感的人便感到有些不對味兒了。
這種古怪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三日後的帝星時間門零點。
在終端時鐘數字集體清零的那一刻,聯邦所有政黨都收到了同一封匿名郵件——
那裡麵全部都是A黨建黨以來做下的各種犯罪證據,單拎出一條就足以讓A黨吃不了兜著走。
不僅如此,那些曾經報道過陸琛負麵新聞的所有媒體的官方網站都被不知名黑客攻陷,上麵掛滿了他們與A黨私聯、受賄寫假通稿的證據,圖文視頻音頻一應俱全。
就連星網熱搜首頁也全都換成了A黨犯下的一條條罪證,其中,最前方就是他們聯合白塔謀奪陸琛藥物專利的鐵證。
頓時,整個聯邦都陷入了震動之中——
不提那些收到郵件後立刻興奮起來準備開始運作,或是想要狠狠咬下A黨一塊肉,或是想要趁勢將A黨踢出大選的其他政黨,所有被星網消
息轟炸的聯邦公民們也都陷入了狂熱的吃瓜狀態:
“啊這……這是什麼新聞逆天大反轉啊?!我都跟著罵了陸琛兩天了,結果你告訴我這是A黨在自導自演賊喊捉賊?!”
“真的假的?!十年前那件洲際豪華遊輪失事的幕後黑手竟然不是星盜,而是A黨做的嗎?!那次事故可是死了足足數千人啊!!”
“天啊,求求來個人證明這些消息都是假的吧!我不能接受!我昨天才將手裡的選票投給A黨!!”
“好家夥,販賣人口,倒/賣/軍/火,勾結星盜……A黨玩得挺花啊!一邊扮演受害者向最高法院起訴陸琛一邊雇自由傭兵搞暗殺,真是無恥至極!”
“到底是誰在幫陸琛?這個黑客的能力好強——據我為某家被黑了主頁的媒體工作的朋友說,他們公司的技術人員加班了一晚上都沒能撤下主頁上的那些受賄證據,現在就連斷電主機服務器都沒用,那人甚至還做了備份鏡像網頁!”
“害,彆提了!彆說你朋友的媒體公司,現在整個星網和主腦的技術人員都在加班!”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讓聯邦公民們感到更加震驚的事情開始接連上演。
聯邦政府開啟了緊急晨間門新聞,播報了A黨偽造專利迫害陸琛的事件始末和A黨犯下的其他重罪,並表示已經在昨晚控製了A黨黨魁和一係列相關人員,將會在日後進行公審。
聯邦最高法庭也宣布A黨起訴陸琛的案子不再生效,不過,那幾個被A黨買通的法庭人員卻全都紛紛被下獄。
曾經收回陸琛offer的軍團發表了道歉聲明,推說自己是被A黨蒙蔽,還處理了好幾個被A黨買通的將官。
白塔也緊急召開了發布會,推出了一個重量級的替罪羊與A黨抹清關係;還開除了幾個緊急輿情部門的臨時工,宣稱為之前的錯誤公告負責——
“陸琛同學並非是被開除,而是自己自行選擇離開白塔。無論何時,白塔始終歡迎他能回家看看……”白塔的發言人麵向鏡頭,眼神無比誠懇、說得情真意切,看得屏幕前的陸琛都要為他的演技讚一聲好。
無比魔幻的,一夜之間門,仿佛什麼都變了。
昨天還在光鮮亮麗地積極活動、爭取選票的A黨仿佛變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哦,對了,因為A黨全黨派涉及犯罪,他們當前籌集的選票也都被凍結,變成了無效選票。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A黨,徹底完了。
此時此刻,白塔藥物研究院頂層,那位老院長最後看了一眼這間門陪伴了自己數十年的辦公室,默默地在幾位聯邦調查員的押送下離開了這裡——
自然,他便是那個被白塔推出來的“重量級替罪羊”。
那束提前預定的白玫瑰算是用不上了……不,也許可以用於他自身。
在被戴上電子手銬、押入公車的那一刻,老者說不清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個心情。
此時,他才恍然發覺,和自己曾被剝皮拆骨、吞吃入腹的學生不同,陸琛絕不是會被疾風驟雨摧毀的花草——
那位雙黑的向導,是一頭真正擁有主宰遊戲規則的能力、會將所有觸怒它的人全部吞吃入腹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