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栗子饅頭(2 / 2)

聽著這話,裝在羽織衣袖裡的荷包忽然沉甸甸地往下一墜,拉拽著袖子也沉了沉。義勇抬起手,放在腿上,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錢是夠的,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我隻是怕你的肚子會被撐破。”他坦誠地說,“好幾年前,見到過一隻過分暴食的鬼。它真的把自

己的肚子撐破了。()”

塞得滿滿當當的臉頰忽得僵硬了一下,紺音整張臉都快綠了。

……求你彆喚醒這種糟糕的回憶啊!?()_[(()”

那隻惡鬼的脖子是她砍掉的,她一點也沒有忘記——所以她依然清楚地記得暴食鬼腹部薄薄的一層皮膚是怎麼被撐得徹底裂開、又是怎麼在血淋淋的進食啃咬之中愈合的。

粘稠肮臟的□□會從撐開的裂口中流淌而出,散發出臟器的臭味,而後又飛快地合攏。這樣的撕裂與重合反複不停地上演,仿佛是個扭曲的循環,即便在腦袋落地之後,那隻鬼腹部的巨大裂口還是愈合了整整三次。

身為柱的日輪刀,紺音可以自信地說,各種各樣的鬼自己都見過了,但這隻鬼的惡心程度絕對無出其右。還是刀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現在想來真是叫人難受。她一點也不願意回想。

她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義勇居然會把她和這麼個惡心玩意兒放在同一句話裡。真的太過分了!

紺音惡狠狠地吐著舌頭,衝他做了個難看的鬼臉。

“我的肚子才不會裂開咧!”

她嚷嚷著,當真有夠不服氣的。

辯駁的話語說得信誓旦旦,可才剛一說完,她的手就不自覺地搭在了肚子上,不著痕跡地飛快摸了摸,似乎是在尋找說不定馬上就要出現的裂口。

確實是吃得有點多了,她的肚子鼓起了明顯的弧度。隔著一層布料,觸感變得頗不真切,不過裂口倒是一點也沒有摸到。她真想趕緊解開腰帶好好看一看,但根據義勇所說,隨便脫衣服是絕對禁止的行為,她隻好悻悻地收回了手,揣進衣袖裡,不自在地攥成拳頭。

說真的,她一點也沒覺得胃脹。這麼看來,她的肚子現在應該還好好的吧?

惴惴不安地擔憂著,盤子裡的最後一顆栗子饅頭,紺音實在是不敢吃了,隻好把盤子往義勇那兒推了推,美其名曰“讓你也嘗嘗味道”。

“挺好吃的,對吧?”她迫不及待想要聽到義勇的感想。

“還不錯。”他嚼吧嚼吧,給出了更精準的評價,“有點太甜了。”

“哎!”紺音一甩手,“要知道你不愛吃的話,我就不給你吃了!”

“……抱歉。”

“沒事。用不著道歉。”

慢吞吞啃著饅頭,義勇結了賬。荷包倏地變輕了好多,但他隻覺得自己的腳步變沉了。

“你今天,吃得比平常多了很多。”

他其實不也想總念叨這件事,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張開嘴,脫口而出的還是這個話題。

“是因為心情很好嗎?”他猜想著,“因為我們快到刀匠村了?”

目的地近在眼前,這確實算是好事一樁。但考慮到他們的目的地是刀匠村,再怎麼好事一樁,落在紺音的心裡,也要變成頂頂糟糕的壞事了。

保不齊就是出於寂靜抵達刀匠村的壞心情,所以才不知不覺吃了好多東西吧。紺音暗戳戳地想。

想歸想,這話她當然不會說出口,隻哼唧了兩聲當做搪塞,又隨便說了點什麼,硬是扯開了話題。

“接下來要怎麼走?”她問義勇,“是不是要跨過山穀來著?”

“我看一下。”

義勇掏出了先前隱部隊的小夥伴為他們準備的簡易地圖。

辛苦跋涉了整整四天,現在他們終於臨近黑筆畫出的路線軌跡的儘頭了。新刀匠村依舊坐落在群山之中,想要抵達山中,必須得越過一道陡峭的山穀。

在簡筆畫所示意的山穀符號上,隱部隊的小夥伴畫上了兩道豎線,在一旁用寫上了“山穀間有小橋連通”的字樣。

“小橋……呃——”

從山穀底部吹來了潮濕的冷風,流淌的溪流聽不到水聲,但是能夠嗅到池水特有的味道。紺音的頭發被吹得淩亂,但她已經顧不上整理了。

她低頭看看地圖,又抬眸瞄了瞄眼前架在山丘之間狹窄纖長的兩根金屬鐵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違和感。

“這個。”她指了指眼前這個難以形容的物體,忍不住問義勇,“也算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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