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2)

張起靈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原本必須保守秘密的內容告訴了崔宛喬,九門和盜墓世家,還有他自己的人生。

張家人在中國曆史上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依靠複雜又龐大的家族體係,幾乎掌控著當時的整個世界。

不知道到了哪個朝代,張家人突然發現,同族聯姻的後代出現殘疾與先天疾病的情況很頻繁,在那個科技並不發達的年代,張家人首先意識到越是親近的血緣越難造就優秀的子孫,反而是兩個毫無關係的男女結合,卻要穩定得多。

張家人不知道原因,這樣的發現讓他們惶恐,但他們確實領先於當時的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崔家就誕生了。

崔家的存在是為了保證張家高層的優良血脈能夠得以延續,他們對外宣稱不與外族通婚,不可與外族聯姻,並將崔家的秘密嚴防死守。

崔家以女子為尊,但在張家人麵前,卻僅僅隻是作為婚配儲備存在,並沒有任何權利,他們會秘密選出崔家女人中最厲害的那個成為家主,與張家族長成親。每一任崔家家主,都必須和張家族長同吃同住,甚至連下墓也是一起的。

數千年來,崔家家主似乎從沒和張家族長產生過除了“使命任務”之外的其他感情,因為一開始崔家的誕生就隻為張家所用,傳說,崔家的祖先,原本就是趕屍人,她們被張家元老圈養起來,用於繁衍的工具。

每個崔家家主都會改姓張,所以,在當時的張家人看來,族長的婚配對象,都是精挑細選的張家女人。

直到500年前,新任張家族長逐漸改變了崔家的地位,據說他們之間有過情感交集,但無人查證。在此之前,崔家毫無記錄,

崔家女子擅長控屍和媚術,雖是弱不禁風絕豔無雙的外表,卻有著毒辣的手腕。

後來,張家衰亡,崔家也跟著銷聲匿跡,就連她們存在過的跡象也不知被誰給抹去了。

由於崔家的建立隻有極少部分人知道,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張家人,尤其是張家外家的那部分,根本不知道有崔家的存在。後來,現存的張家人在漫長的歲月裡不斷收集曾經族內的隱秘資料,才在極少的記錄碎片中知曉了崔家的事。

崔家人也有紋身,是一種幼蟲能夠吐絲,製作稀有布料的蛾子,但為了不被彆人察覺,她們不被允許使用遇熱顯色的顏料。

崔家人也不具備張家的長壽體製,到了現在,整個崔家就隻剩崔宛喬一個人了。

至於陳文光是如何知道崔宛喬就是那個崔家的,張起靈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陳皮以前發現過什麼。

在張起靈講述那些曆史的時候,崔宛喬好幾次都想打斷他,因為這些內容聽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可它們是從張起靈口中講出來的,崔宛喬根本找不到理由去懷疑或是反駁。

所以,最讓她感到詫異的,不是九門,也不是盜墓世家,甚至也不是張崔兩家的關係,而是在她麵前這個看起來隻有20出頭的少年,已經活了一個多世紀了。

“你真的100歲了?”崔宛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過於張揚。

“119歲或者120,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張起靈淡淡地說。

崔宛喬深吸了一口氣,揉捏著突然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記憶非常混亂,很多重要的事都忘了。”張起靈繼續道,儘管現在都想起來了,但年齡顯然不是他在意的東西,活了100多年的人,對於自己的歲數,就不會再去計算了。

“你是一個世紀以前的人,而你現在看起來頂多20歲,雖然你身份證上寫的25歲。”崔宛喬從鼻腔出了重重地一口氣,“張起靈,你不覺得,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很恐懼的事嗎?”

張起靈可以感受到崔宛喬難以平靜的內心。

“我知道。”張起靈說。

“我的意思是。”崔宛喬吞咽了一口唾沫,濕潤她乾澀的喉嚨,“你可以活很長,幾十年以後你還是這個樣子,而我,再過20年,就會老得像你大姨。”

崔宛喬不是沒想過張起靈可能不止25歲,鑒於他的知識麵如此之廣,在張起靈陪伴她日夜顛倒研究文物的那段時間,他在學術上幫了崔宛喬不少忙,那絕不是一個雇傭兵能理解到的層麵。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張起靈是個“百歲老人”,雖然他對此好像並不以為意,因為整個張家人能活到現在的,都差不多也是這歲數了。

張起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崔宛喬的擔憂,他沒想到對方聽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內容,卻將重點放在了年紀上。

張起靈也不能想象崔宛喬“老得像自己的大姨”是什麼概念,他唯一親近過的女子,是自己的母親白瑪,白瑪去世時好像是36歲,張起靈不是很確定。

白瑪是個美麗典雅的女性,穿著傳統樣式的藏袍,白色的布料,彩色的敝屣花紋。

那大概是16歲的張起靈唯一所能理解的“美”是什麼感覺。

接著他又遇到了崔宛喬,張起靈驚奇的發現,他是自己百年來所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除了年齡,你沒有彆的問題想問我嗎。”張起靈道。

崔宛喬很認真地思索了片刻:“好像沒有,雖然你的故事跌宕起伏,但比起我想象的內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她說過,無論張起靈是什麼人,對自己而言都不重要,“你一定很辛苦吧,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東西,活到了現在。”

張起靈把頭靠在崔宛喬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以後,我會陪著你。”崔宛喬承諾,“隻要你願意。”

“嗯。”張起靈的腦袋越來越沉,他失血過多,又奔波勞累,他太需要休息了。

張起靈逐漸變得安靜,他真的睡著了,睡得相當沉,張起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享受安寧,平緩的呼吸打在崔宛喬的臉上,撓心窩的癢。

張起靈做了個足以讓他不想醒過來的美夢。

他以前很少做夢,因為張起靈也從不像這樣讓自己陷入深度睡眠,即使是閉著眼睛,他的意識也永遠保持著清醒。

可現在跟以前不太一樣,那是跟吳邪和胖子在一起時完全不能比擬的感覺。

曾經的自己是個即使消失了,也不會被人惦記的存在,張起靈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他並非喜歡和吳邪和胖子下墓,才跟他們去的,而是他知道,這兩個人,與彆的人,不一樣,和他們相處很愉快,儘管張起靈表現出的總是冷漠。

他們把他當做一個人,而不是好用的工具。

可是崔宛喬卻是完全不同的,當她不顧一切地站在張起靈的麵前試圖保護他時,張起靈那一刻的心跳異常加快,連內臟都快要燒灼起來了。

無論張起靈那時的表情是否因悸動發生了變化,但他的內心,絕對跟以前是不一樣的。

張起靈對這個世界有所期待,甚至憧憬未來,他瘋狂地想要和崔宛喬永遠在一起,他的內心,終於有了一股強烈的,能夠被成稱之為欲望的情緒。

一聲槍響驚擾了睡夢中的張起靈,他猛地睜開眼睛,不安籠罩著他,但很快又平靜下來,槍聲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懷裡的姑娘還在熟睡,他輕輕吻了吻崔宛喬的額頭,然後才把她叫醒。

“你感覺怎麼樣?”崔宛喬眼睛都沒睜開就在關心張起靈了,“傷口的位置還疼嗎,有沒有流血?”

“不疼,沒有。”張起靈學會了應對崔宛喬那些跳躍式的問題。

崔宛喬不太相信張起靈的說辭,她小心地掀開衣服,紗布麵板有一層淡淡的血跡,傷處表麵依然還在淌血,沒有更多的藥物,張起靈的肉身,也有脆弱不堪的時候:“根本沒有好的跡象。”

“小傷。”張起靈說,他的體製跟常人不同,任何傷口都不會對他造成致命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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