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看著周學峰哭得傷心,就安慰說道:“你先不要哭了,你是哥哥,你這樣哭會嚇壞妹妹的,你放心留在我家,直到等到你媽媽來找你們。其他先不要多想,我前麵看了你的介紹信,現在你說一下你們的具體情況。”
周學峰聽著肖峰的話,收了哭泣,擦乾眼淚,說道:“我今年十四歲,妹妹四歲,我爸是一名普通的鍋爐工,耳朵背,年紀大娶不上媳婦,我爸是四十的時候娶了我媽。
我爸說我媽是逃荒到我們家門口的,我媽那時候二十歲,比我爸年輕二十歲,是我爸救下了我媽,所以他們兩個苦命的人在一起生活了。
我爸耳朵不好,今年五十四了……馬上就要退休了,可是鍋爐爆炸了,我們就沒有爸爸了。
廠子裡看我們一家可憐,就說以後我和妹妹可以在廠裡上班,可是,我媽不要這個安排,她要讓廠子賠錢。
廠子裡也沒有那麼多錢賠給我媽,我媽就到廠子裡鬨,最後廠子給了我媽幾百塊錢,我媽才消停。廠子裡也說了,那些錢不抵我爸的命。讓我們在廠子裡生活著,讓媽媽接著我爸的工作乾,以後也安排我們兄妹。
可是我媽卻拿著錢跑掉了,還找人寫了封信留給我們,信裡說讓我們來找大姨,在大姨家等她回來接我們。
我們在家等了一段時間我媽,我媽也沒有回來,倒是廠子裡來了人,說我媽走了,我們太小,讓我
們按照我媽的話來找大姨。還寫了介紹信,以後的事,等我們長大些再說。”
張二花著急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周學峰看看張二花,知道她關心自己,心裡就一暖,說道:“我們是先坐火車,坐了一天一夜,是廠子裡送我們上的火車,然後我們又坐汽車,可是我們坐到市裡就沒有錢了,因為我們在汽車站被搶了,但是我跪下求著那些人留下了信封,因為那是我們找大姨家的憑據。
那幾個人最終還是發了善心,沒有撕掉我們的相片和介紹信。本來我們可以早一點到的,就這樣我們耽擱在市裡,我給彆人家乾活,給車站的人說好話,求人家,車站給廠子打了電話,廠子裡證明了我們的身份。
車站又安排我和妹妹坐上大汽車,我們就到了清苑縣,然後我和妹妹就走到了柳壩村。
……我們走了好久才到,到的時候也傍晚了,可是……大姨家有困難……
我是可以乾活的,可是妹妹沒有人管,我求你們留下我和妹妹,我可以吃苦乾活,隻要留下我們在這裡等媽媽。我大姨有困難,但她也是我們親大姨,她說了,讓我們等著大姨夫鬆口……”
周學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就不再說了,因為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地帶著妹妹來到這裡,卻不受歡迎。
他也不知道大姨夫會不會鬆口留下自己和妹妹,他更不知道媽媽會不會來
找他和妹妹,但是等媽媽來找他們,是他們唯一能做的,所以他要留在柳壩村。
“你念書了沒有?”肖峰問道。
“我念了,念到初二了。”周學峰簡單地回答。
“嗯,你已經不小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事,你們媽媽肯定有自己的難處才給你們做了這個安排,這樣吧,我明天會托我的朋友給你們爸爸原來的單位打電話,問一下你們的具體情況。
既然你想在這裡等你媽媽,你總得有事做,那我給安排個工作,給你發工資,安排住處,這樣子你就可以養活妹妹了,也就可以在這裡等你媽媽了。”肖峰邊思考邊說道。
“我不要工資,隻要讓我留在這裡。給我和妹妹吃飯,住宿就好了。”周學峰很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