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掌櫃今日又特地來查賬了,我匆匆吃完飯還得過去侯著。”
媳婦兒謝有花聞言,眉頭微蹙,不解地問道:“他不是前些日子才來過嘛?怎的如此頻繁?”
黃啟源歎了口氣,解釋道:“賬本上有些條目他親自簽過字,非得親自過目才放心。不過無妨,這賬本是特製的,他即便有心,也撕不得。”
“可他這樣反複查賬,你的工錢怕是要被扣去不少,咱們這小家子如何支撐得起?”
謝有花的話語中滿是憂慮,眼神裡流露出對未來的不安。
黃啟源聞言,沉默了片刻,手中的筷子不自覺地加快了節奏,幾口便將飯菜咽下。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你且收拾著,我去去就回。其實賬本上的賬目並不多,隻是不知他在藥鋪裡還折騰些什麼。”
謝
有花點頭應允,目送著黃啟源離開,心中五味雜陳。
她輕聲叮囑道:“你去吧,記得彆衝動,但也要適當問問清楚。
咱們每日早出晚歸,為人看病,即便沒有大功勞,這辛苦勞累也是實打實的。
老太爺那裡還是能說過去的,可不能讓他就這樣盤剝了吃了啞巴虧。”
黃啟源深知妻子的憂慮源於對家庭生計的深切關懷,儘管他內心同樣泛起了一絲絲不安的漣漪,但他還是強作鎮定,輕應了一聲,便邁出了家門。
平日裡,黃啟源習慣於吃完飯後,估摸著黃家鴻完成他的查賬工作後
,才悠然自得地返回藥鋪。
然而,今日情形有所不同,心中既無賬目掛念,又懷揣著對黃家鴻行蹤的好奇,他便加快了步伐,想要匆匆折返至那熟悉的藥鋪之中。
穿過昏暗而深邃的藥房倉庫,黃啟源的腳步愈發輕盈,直至悄悄接近後門的那一刻,一陣陌生的交談聲悄然傳入耳中,打破了藥鋪內的寧靜。
那陌生的聲音說道:“四爺,您且放寬心,此事我已周密安排。
車牌號已由我手下人探得,雖無從深究其具體來源,但已確認與慕家無關。
據描述,那車輛氣派非凡,顯然出自豪門大院,因此我的人隻能遠遠觀望,未敢輕易靠近,隨即返回複命。”
“你手下的眼力竟如此好?僅憑一瞥便能作出推斷?”黃家鴻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質疑與好奇。
“確是如此,
他們長期在街上盯車,對車輛類型已有了大致的辨識能力,雖不能精細到每一細節,但足以區分個大概。”陌生的聲音恭敬地回應,語氣中滿是自信。
“嗯,很好。務必提醒片區內的兄弟們,行事需謹慎,切莫因小失大,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我們追求的,不過是讓更多人能有錢看病,享受應有的醫療。”黃家鴻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慈悲與責任感。
“四爺宅心仁厚,實乃我等之福。”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滿是欽佩與敬仰。
言畢,黃家鴻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退下:“好,你且去忙吧,我這還有賬目需要核查。”
待那陌生的聲音消失,黃啟源依舊靜靜地佇立在陰暗的倉庫深處,一動未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直到又過了十幾分鐘,他才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小心慎重地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響。
終於,他來到了藥房門口,輕咳一聲,這聲音雖輕,卻與平時無異,仿佛一切未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