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黃家年輕一代中的四掌櫃,黃家鴻的心智與能力向來為人所稱道,而此刻,麵對那些已被大幅度削價處理的銀耳,他的心境竟是出奇地平靜,仿佛一片無風的湖麵,波瀾不興。
起初,他不過是打算將這些銀耳視作棘手的包袱,儘快脫手以絕後患。
然而,在細細審視之下,一個意外的發現讓他的心頭猛地一鬆——這批銀耳,竟不是他原先
費儘心機調包的那批次品。
這一突如其來的轉折,如同烏雲縫隙中透出的一縷陽光,讓黃家鴻的心情瞬間輕鬆了不少。
“罷了,既然已是如此,那便不必過於介懷,即便是以成本價,甚至隻能賺回些微的人工費用,能順利出手便是萬幸。
這樣子,也不會有人出現說我的木耳是他的了。大眾嫌棄這算不了什麼。”
他在心中暗自思量,言語間透露出一種隨遇而安的灑脫。
但這份從容背後,卻隱藏著黃家鴻更為深沉的疑慮與思索。
他真正想要追查的,是這場調包事件的幕後究竟是誰?
是自己當初精心策劃的
調包之計本身就是彆人精心設計的陷阱?
還是在這複雜的商海博弈中,有第三方高手悄然入局,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棋子一一替換?
“倘若這一切真的是衝我而來,那慕家的智謀與手段,確實不容小覷。
而若非如此,那便意味著在暗處,還有一雙更為可怕的眼睛,始終注視著這場遊戲,悄無聲息地操控著局勢的走向……”
黃家鴻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讓他不禁深吸一口氣,試圖在這紛擾的思緒中,尋找那一絲能夠指引他前行的光亮。
這一刻,他深刻意識到,無論真相如何,這次的對手都絕非等閒之輩,一場更為激烈與複雜的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
想到此處,黃家鴻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恐的漣漪,緊
接著又被一股深深的無奈所吞噬,仿佛自己置身於茫茫大海之中,四周皆是茫茫無際,呼救無門,唯有孤獨與絕望相伴。
“唉,黃家上下,竟無一人能與我並肩同行,共赴商海沉浮。
我本寄予厚望於老七,以為他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誰知此人竟是那等唯利是圖之輩,昔日的信誓旦旦,轉瞬之間便轉身離去,拋下我一人,在這商海的風浪中獨自掙紮。”
黃家鴻這般思忖著,心頭不禁泛起一陣陣悲涼的寒意。
即便如此,他竟未曾自省,是否自己的行為已悖離了道義,是否應驗了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古訓。
他的心中,唯有商場如戰場的殘酷邏輯在回響,仿佛在這片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唯有不擇手段,方能大殺四方,贏得那一席之地。
再說黃老七目睹著銀耳價格如斷崖般驟降,心中那原本蠢蠢欲動、欲借此良機大撈一筆的念頭,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暗自思量,照此趨勢發展,自己非但發不了小財,恐怕還得白白搭上一番辛苦,於是,他當機立斷,決定抽身而退,腳步匆匆地欲要離去。
“老四那個人,精明得跟狐狸似的,怎麼可能輕易讓我占到便宜呢?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要是他日後問起,我就隨便找個借口,說是身體抱恙,不宜操勞。
不過,話說回來,老四身邊的那幫朋友,看上去個個都是能力不凡的角
色,我得想法子結識一二,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呢。”
黃老七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一邊卻沒有真正邁出離開百音坊的步伐,而是不由自主地轉向了薛秉承的電視攤子。
他對薛秉承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僅僅憑借剛剛和黃家鴻的道聽途說,便主觀地認為薛秉承僅僅是個廠長,而想不到薛秉承更多的背景。
此刻,他滿心好奇地朝著薛秉承的方向走去,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在尋找著與這位“廠長”攀談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