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就跑。他一邊跑,一邊喊著:“快跑,彆打了!”
混混們一聽,也紛紛四散而逃,轉眼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混混群就消失在荒草萋萋的西郊荒草灘上。
金海洋衝著混混們的背影喊道:“拖拉機,哎,你們的拖拉機。”
跑在最後麵的混混,一聽金海洋喊話,立馬站住了腳,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一臉哀求地喊道:
“大哥,你們先走啊,求求你們先走!等你們走了,我再開這拖拉機走,這拖拉機可是公家的寶貝,你們千萬彆動啊,動了可是要吃槍子的!我們這幾個小混混也得丟了飯碗,求求大哥高抬貴手!”
金海洋看著這混混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罵他幾句,給自己找回點麵子,也讓這混混以後不敢再找自己的茬。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隻見肖峰已經轉身就走,連頭都沒回一下。
“你還不走麼?”肖峰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不耐煩,“再留著小心繼續被揍,到時候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金海洋一聽,心裡也急了,他看了看已經走遠的肖峰和老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混混,咬了咬牙,轉身就跟著肖峰跑了起來。
他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對肖峰表忠心:“兄弟,今天你救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以後你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金海洋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人!”
說著,他加快了腳步,生怕自己跑慢了,跟不上肖峰他們的步伐。
而那個混混則跪在地上,看著金海洋他們遠去的背影,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
肖峰一腳跨上摩托車,車身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了兩下,隨後穩穩當當地立在了那兒。
老群則不緊不慢地坐進了車鬥裡,那姿勢,就像是常年在田間地頭坐慣了的老農,自然又愜意。
這時,一身破棉襖,棉襖上還縫補著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補丁的金海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兩人這派頭,又瞅了瞅不遠處那正“突突突”發動著拖拉機的幾個混混,眼神裡滿是焦急。
金海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連忙開口喊道:“兄弟,兩位好大哥啊,你們可得帶我走一程,不然那些人渣還得把我包抄掉,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他們再折騰了。”
肖峰聞言,目光在金海洋那身破得不能再破的棉襖棉褲上掃了一圈,那棉襖的袖口都磨出了毛邊,棉褲的膝蓋處也鼓起了兩個大包,顯然是跪在地上乾活磨的。
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問道:“嘿,你這哥們兒是哪來的人啊?看著不像是咱們附近的。”
金海洋一聽這話,咧嘴一笑,隻是那嘴角因為被人打腫了,笑起來都顯得有些費勁。
他說道:“大哥,我東北來的,昨天晚上才剛到這兒。聽說這邊有廠子能扛活,能給口飯吃,我就揣著倆饅頭,揣著顆熱乎心過來了。
“可誰承想啊,我昨晚上才過來,乾了一晚上活,累得跟孫子似的,今天早上就被這些人渣給盯上了。
“他們說要什麼保護費,我哪有錢啊,我這兜裡比臉還乾淨。他們就不讓我乾活,還不讓我離開,我一急眼,就跟他們打了起來。
“你看我這嘴,就是他們打的,衣服也被他們打破了。”說著,金海洋還摸了摸自己那腫得老高的嘴角,一臉的無奈和苦楚。
金海洋說得憤憤不平,眉頭緊鎖,眼睛裡仿佛能噴出火來,但人卻像紮根在地上似的,站著不動彈。
肖峰瞧他這模樣,忍不住笑道:“你還不上車麼?難不成還想跟那幫混混再乾一架?”
金海洋一聽這話,頓時一臉驚喜,眼睛裡的怒火瞬間被希望所取代,連連點頭說道:
“這就上,這就上,大哥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說著,他就要往摩托車上蹭。
可惜肖峰穿的那件皮大氅太過寬敞,他往車上一坐,那座位就被他坐得滿滿的,隻露出屁股後麵一搾寬的位置。
金海洋看著那窄窄的一點空隙,心裡直犯嘀咕:這咋上啊?再說了,自己這一身又臟又爛的衣裳,要是蹭到大哥那乾淨的皮大氅上,那可咋整?
金海洋心裡這麼想著,腳下就不由自主地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
肖峰見狀,拍了拍車鬥的邊緣,笑道:“彆怕,上來就是,我這皮大氅不金貴,蹭臟了洗洗就行。你快點,不然那幫混混追上來了,咱們可就走不脫了。”
金海洋一聽這話,心裡那點猶豫瞬間煙消雲散,他咬了咬牙,一狠心,雙手攀住車鬥的邊緣,一使勁,就把自己那略顯單薄的身子蹭上了車鬥。
坐定之後,他還不忘感激地看了肖峰一眼,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大哥有啥需要幫忙的,自己就是赴湯蹈火也得上!
“今日大哥這救手,彆人看了就會當做自己在這裡不是單打獨鬥的人了,有人想要打自己,也得想想自己這位騎著摩托車的大哥。”
金海洋坐在車坐和車鬥處,動作難受,但是心情美好,就是找到靠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