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海的眼神裡滿是真誠,沒有絲毫的遮掩和做作,那眼神仿佛能直抵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在肖峰眼裡這就是八十年代一個積極地企業家的真摯與坦誠的的態度。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嘴角扯出一抹憨厚的笑,說道:
“小金師傅,你可真是說到我心坎兒裡去了,你這火眼金睛,簡直比那孫悟空的還厲害。
“說實話,我家祖上也是做手工粉條的,那時候的手藝,那是一絕。可後來啊,時代變了,我們招工進廠,走上了機械化的路子。
“說起這粉條的事兒,你心裡頭的那點兒彎彎繞繞,我其實都門兒清。
“可是,知道歸知道,解決起來卻是個難題。我這腦子啊,就像是被漿糊糊住了一樣,怎麼也想不到好辦法。
“不過呢,我也一直沒閒著,多多少少也改進了幾次,自己覺得吧,也算是無可厚非了。
“可沒想到,你今兒個看了一眼就這麼一說,我這才知道,原來還能再改進!
“小金師傅,你要是能幫我把這粉條再改進改進,那我可就得請你入廠了,就咱們廠裡的師傅,你挑頭兒!
“工資嘛,絕對是師傅們中間最高的,我說話算話。咱們手藝人,賣的就是這手藝,靠的就是這口碑。
“你這一身本事,要是埋沒了,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你看怎樣?”
崔明海說著,眼裡閃爍著熾熱的光芒,那是對自己廠子的熱愛,也是對手藝人的敬重。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對粉條廠未來的憧憬,仿佛隻要小金師傅點頭,粉條廠就會立刻翻天覆地地改變。
肖峰站在邊上,耳朵豎得像天線,眼睛緊緊盯著金海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心裡頭那個好奇啊,就像貓兒撓癢癢,癢得難受。
這金海洋,初來乍到京城,孤家寡人一個,沒權沒勢,沒背景,此刻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扛活的事兒也沒乾穩當。
現在倒好,忽然被崔廠長聘為大師傅,這好事兒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
肖峰心裡頭犯嘀咕,這金海洋會不會一激動,立馬就答應下來呢?
他正這麼想著,就聽見金海洋“噗嗤”一聲,哈哈大笑開了。
那笑聲,爽朗得跟山間的清風似的,讓人聽了心裡頭舒坦。
金海洋朗聲說道:“崔廠長,您這份厚愛,我心領了。你們廠粉條改進的事兒,我金海洋義不容辭,肯定得出手幫忙。但是,恕我不能答應來你們廠子做師傅。”
說到這兒,他特意停頓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堅定,接著又說:
“您瞧,我現在是肖總的人了。肖總也要辦粉條廠,我這當小弟的,當然得鞍前馬後地出力,為他效犬馬之勞了。
“崔廠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這人講義氣,不能言而無信,您說是吧?”
肖峰聽著,心裡頭那個佩服啊,這金海洋,彆看現在落魄,年齡小,但人家有骨氣,有原則,知道感恩圖報。
即便自己還沒有正式征用他,他已經鐵了心給自己當跑腿,可見這不僅僅是前世的緣分,這還說明金海洋太有眼力見。
金海洋說完那番話,滿臉誠懇,眼睛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很有禮貌地看著肖峰,語氣裡滿是感激:
“肖總,肖大哥,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道理我懂。
“您今天伸手幫了我,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正好您要開粉條廠,您就收下我吧,我金海洋彆的本事沒有,但做粉條這活兒,我可是門兒清。
“我保證,讓您的粉條成為市麵上最好的粉條,讓大家都讚不絕口!”
肖峰還沒來得及開口,崔明海就眼含笑意,朗聲笑了起來。那笑聲爽朗而豁達,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他拍了拍金海洋的肩膀,說道:“好好好,小金師傅,我一看你就是有追求、有誌氣的人。你和肖總的緣分不一般,這可是天定的。
“那你就跟著肖總好好乾吧,我相信你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我當然不能和肖總搶人了,肖總可是我的財神爺,他的事兒我就要權利支持。”
說完,崔明海還朝肖峰眨了眨眼,那眼神裡滿是調侃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