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兩隻手恭順地放在腿上,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捏著褲縫,眼神裡既緊張又充滿期待。
他努力地保持著平靜從容,想要給薛正剛留下一個穩重可靠的印象。
可是,這畢竟是他平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不像以前和藍鳳凰那時候,年紀小,什麼都不懂,隻是憑著一股子衝動和懵懂就友好相處。
現在,他麵對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孩的父親,濤濤可是未來要和自己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和親人,他不能有任何的馬虎和大意。
所以,他隻能緊緊地又假裝放鬆地攥住自己的褲子邊,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做出一副能夠承擔重任的樣子。
沈沛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清楚得很,薛濤的父親那可不是一般人物,那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拚殺過來的首長。
平日裡想見一麵都難,更彆說爭取個采訪機會了,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不過,那又怎樣呢?我沈沛可不能被這陣仗給嚇趴下了。”
沈沛心裡這樣給自己打氣,隨即一挺胸脯,坐得筆直,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目光堅定地看向薛正剛。
薛正剛呢,也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沈沛,心裡頭暗自嘀咕:
“嘿,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副書生樣子,沒想到還挺有膽魄的。
“敢在街上路見不平一聲吼,還敢跟我家濤濤走那麼近,看來這小子是外表文弱,內心卻藏著個豹子膽啊。
“瞧他這身子骨,雖然沒有肖峰那小子那麼健壯,但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
“聽說還是京城日報社的得力乾將,筆杆子硬得很。嘿,你瞧他,這會兒還挺直了腰杆,一點兒都不怵我,也不怕我家濤濤那兩下子拳腳功夫,真是不錯,有點兒意思。”
薛正剛心裡頭越琢磨越覺得沈沛這小子不錯,又傻又憨,眼裡不禁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
薛正剛心裡頭琢磨了一會兒,把沈沛上下打量了個遍,覺得這小子還算順眼,於是便開了口,語氣裡帶著幾分探究和好奇:
“沈沛啊,你和濤濤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我對你們倆來往呢,是沒什麼意見的,隻要你們兩情相悅,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也不會多乾涉。
“不過,我今天有點兒納悶啊,你今天這個行為,濤濤她知道不知道?她怎麼事先沒和家裡說一聲呢?”
薛正剛說著,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滿是疑惑,直勾勾地盯著沈沛,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個究竟來。
沈沛本來呢,是精神抖擻的,心裡頭還盤算著怎麼和薛正剛聊聊自己的終身大事,把對薛濤的一片真心都掏出來給他聽聽。
可沒想到薛正剛這一開口,沈沛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泄了氣。
他心裡頭也犯起了嘀咕:可不是的麼,自己今天特意挑了個時間過來,還特意寫了信給薛濤,約好了在家裡見麵的。
可是這薛濤呢,怎麼就沒在家等著自己?她到底看沒看那封信啊?難道是被風吹走了?還是被誰給截胡了?
沈沛心裡頭七上八下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焦急和無奈。
沈沛心裡頭那個崩潰啊,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了個透心涼。
但他還是使勁兒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抬起頭,看著薛正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薛叔叔,事情是這樣的。我之前跟薛濤提這事兒的時候,她正好忙著看電影呢,根本就不讓我往下說。
我一著急,就把提前寫好一封信給她,把我今天要來的事兒都寫上麵了。可是,她到底看沒看那封信,我就真不清楚了。”
沈沛說完,感覺後背上像是被汗水浸濕了一樣,黏糊糊的,特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