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急得眼睛都瞪大了了,帶著一絲哭腔說道:“媽,要不你一個人回去算了,就跟他們說找不見我了。”
慕清雲看著薛濤那焦急又無助的樣子,心裡也軟了下來,但一想到沈沛已經在家裡等著,又不得不硬起心腸。
她安靜了下來,眼神掃了掃四周,發現已經快到胡同口了,生怕薛濤臨時耍賴,便趕緊說道:
“濤濤,你都在和人家沈沛談對象了,這時候你要是不出麵,他得多失望啊。
“但是,媽也得告訴你,你要是不喜歡沈沛,那就算了,你可以不去見他。”
慕清雲說完,目光就定定地看著薛濤,那眼神裡既有期待又有擔憂。
薛濤被慕清雲看得心裡發慌,眼神先是閃過一絲驚慌和害羞,緊接著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狠狠地咬了咬牙,把眼睛一閉,說道:
“媽,我去見他。但是你可不能馬上就把我嫁給沈沛啊,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我要念書,我還要參軍,我的未來還長著呢。
“雖然,雖然我是喜歡他,但是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嫁給他,你明白嗎?”
薛濤說完,可憐兮兮地看著慕清雲,那眼神裡充滿了祈求和無奈。
慕清雲看著女兒那委屈又堅定的樣子,心裡既心疼又欣慰,她知道,女兒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了,女兒這個話就是對沈沛的滿意。
但是,畢竟是人生大事,女兒肯定也緊張。
慕清雲瞧著薛濤那擔驚受怕的小模樣,心裡明白,這丫頭是真的害怕了。
薛濤是她一手帶大的,平時跟個小老虎似的,大大咧咧,有時候還透著一股子嬌憨勁兒,可要是真遇到要緊事兒了,還是會百分百的投入解決。
所以薛濤那拳腳功夫、學習成績,樣樣都不含糊。
薛濤的心就像是一盞明燈,放在哪兒,哪兒就亮堂堂的。
慕清雲更清楚,對薛濤來說,長這麼大最煎熬的事不過就是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的。
那兩個月可真是煎熬得緊。薛濤自從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的,她心裡就像揣了個疙瘩,糾結、痛苦,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寧,所以才會出走南市。
可即便如此,薛濤還是那個薛濤,單純、善良、熱情、積極,心裡頭裝得都是陽光,看到不平事兒,那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嫉惡如仇得很。
但是那兩個月過去之後,薛濤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還懂得了人間疾苦,會體諒人了。
不過說起薛濤這嫉惡如仇的性子,還真是薛家人的天性。薛家上下,個個都是直性子,眼裡容不得沙子。
薛濤這丫頭,雖然抱錯了,但就這性子,彆人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世,還真看不出她不是薛家親生的。
瞧她那股子正氣,那股子闖勁兒,跟薛家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畢竟是婚姻大事,這孩子還是很擔心。
慕清雲看著薛濤,心裡頭既心疼又驕傲,這孩子,真是沒白養。關鍵時刻還是覺得要聽媽媽的話。
這薛濤呀,那絕對是薛家血脈裡淌出來的性子,有啥說啥,心裡頭那點小九九,那是一點不帶藏的,直愣愣地就往外倒。
可就是這麼個爽利人兒,也有個小毛病,那就是對她上心的事兒,那簡直是拚了命也要做到最好,可要是沒入她的眼,嘿,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跟沒事兒人一樣。
慕清雲心裡頭這麼一盤算,車已經悠悠地停在了胡同口,母女倆輕手輕腳地下了車,一步步往那熟悉的胡同裡走。
慕清雲決定再問一下女兒,她眉頭輕輕一挑,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轉頭就對著身邊薛濤開了口:
“哎,濤濤啊,媽媽我可是知道你有個小特征,那就是你喜歡的事兒,那做得叫一個漂亮,心裡頭跟供著寶貝似的。
“可這回,沈沛這麼大一事兒,你怎麼就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呢?
“難不成,咱們濤濤對沈沛不太上心?說說看,是不是心裡頭藏著什麼小九九,不肯跟媽媽分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