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亮了。
沈宵眼前一片白茫茫,他停止了思考。
“怎麼了？”蔣玥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沈宵。
“沒什麼……”沈宵緩過神來，他摸摸自己的嘴唇,還留有餘溫,才意識到是被親了，頓時臉紅了起來。
“吃蛋糕。”秦睿將光頭遞給他的那塊蛋糕先給了沈宵。生日蛋糕款式簡單，上層鋪滿了草莓,因為當時選蛋糕的時候沈宵看到滿滿當當的草莓就走不動了。
秦睿這塊剛好切到了裱花的部分，那是一個草莓做成的心形圖案。
“好……”沈宵低著頭，偷偷看在場的眾人。
能趁著黑暗親他的人,可能性最大是左右兩邊的男女主，還有從身邊經過去開燈的光頭。
是誰……
這麼大膽。
沈宵偷瞄了三人一眼。
蔣玥正在大口吃著蛋糕,和旁邊的卷毛天南海北地聊天。
光頭在給其他人分蛋糕,順便跟黑皮開玩笑地爭奪著草莓最多的部分。
秦睿優雅地叉了一塊草莓放到他嘴裡。
“不喜歡吃草莓嗎？”秦睿柔聲道，“上次你不是吃了很多，還是說這個草莓酸？”
“不酸。”沈宵微啞的嗓音道。
混著奶油味的草莓在沈宵嘴裡慢慢被咀嚼，香甜的味道浸潤到口腔裡每個角落。
“喜歡就多吃一點，我的都給你。”秦睿將自己蛋糕上的草莓全放到沈宵的餐碟裡。
沈宵看著碟子裡紅彤彤的草莓,又瞥了一眼秦睿,嘴唇唇形完美,微微上揚，嘴角沾上了一點點奶油，沈宵仿佛聞到了和酒味混在一起的甜味，又想起了半個多月前在河邊小道上第一次遇到秦睿的情景。
初吻的味道。
嘴唇柔軟,是微醺的感覺。
沈宵心裡一緊,慌亂地移開目光。
十寸的蛋糕迅速被消滅乾淨。
沈宵也收獲了一盤子草莓。
幾個人乾掉了一箱啤酒，就連不怎麼喝酒的蔣玥也喝掉了一整瓶，她臉不紅心不跳地喊著繼續。
吃飽喝足,時間門還沒過十點。
光頭又搬來一箱啤酒，提議道：“光喝酒沒意思，來點保留節目吧。”
“我先來！”黑皮馬上響應，“我來一個徒手開啤酒瓶！”
說完黑皮拿起一瓶沒開過的啤酒，在手中向在場各位先展示。沈宵有些好奇，伸手摸了一把，瓶蓋死死卡在瓶口，紋絲不動。
黑皮神秘一笑，拿起酒瓶搖晃起來。旁邊的人紛紛縮起身子，生怕啤酒噴出來被濺到。
光頭十分配合拿起酒杯。
隻見黑皮虛晃一招，將瓶子倒轉，嚇得旁邊的卷毛差點鑽到了桌子底下。
黑皮嗬嗬一笑，將酒瓶擺正，忽然一掌拍擊酒瓶底部。
啤酒蓋‘啵’的一聲掉落，黃色的液體和大量泡沫噴湧而出。
眾人紛紛鼓掌
。
光頭一連拿了三個杯子才接住膨脹的泡沫。忍不住吐槽：“黑皮你在哪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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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宵看得目瞪口呆，小聲問秦睿：“這是怎麼做到的？”
秦睿笑笑摟住他的肩膀：“黑皮力氣大。”
這時瘦子也興衝衝地站起來：“我也來一個。”
他摸了一氣口袋，尷尬道：“你們誰有硬幣？我來表演魔術。”
眾人麵麵相覷，這年頭都是電子支付，彆說硬幣了，就連紙幣身上也不一定會有。
光頭遞過去剛剛黑皮一掌轟掉的啤酒瓶蓋。
“大小差不多。”光頭笑道，“拿這個湊合吧。”
“那就，表演一個，大變瓶蓋。”瘦子拿起瓶蓋，在手上盤來盤去，沈宵正好坐在斜對麵，看到瘦子手一滑將瓶蓋抖進袖子裡。
“看，沒有了。”瘦子自信滿滿，又抬手搖了個手花，瓶蓋正好從袖子裡滑出來。
沈宵沉默地看了一眼秦睿，秦睿也看到了，隻是搖搖頭，兩人相視笑起來。
瘦子表演時間門越長，破綻越多。
大家都憋著笑意。
最後卷毛拍了拍瘦子的肩膀，示意他彆轉了，道：“你這技術騙騙小孩還行。”
瘦子馬上表示不服，驕傲道：“剛在網上沒學幾天，還不是很熟練，我以後還打算表演給女朋友看。現在便宜你們了。”
卷毛：“那你得找個眼神不太好的。”
瘦子：“……”
“咳咳咳。”卷毛乾咳兩聲忽然變成了蘿莉音，“我來給大家表演……表演什麼好呢……哎呀，怎麼辦，人家什麼都不會，好害羞啊。”
眾人目瞪口呆。
黑皮忍不住問道：“卷毛，你原來不是用的變聲器？”打遊戲語音的時候卷毛時常會變成嬌滴滴的女聲，大家都習以為常且非常不齒。
“黑皮哥哥你在說什麼。”蘿莉音馬上變成了清純係軟妹聲，開始撒嬌。“變聲器什麼的人家不懂啦。”
“好可怕！”黑皮驚呼道。
軟妹聲開始變得有些攻擊性的禦姐音：“臭弟弟你在說誰？誰可怕？嗯？”
“救命。”黑皮捂住眼睛，“卷毛成精了！”
“這叫偽音。”蔣玥哈哈笑起來，隔壁黃阿姨的女兒就有給她看過小視頻，裡麵有很多會萌妹聲音的男人。
“還是蔣玥姐姐懂得多。”卷毛白了黑皮一眼，又變換了聲線，“黑皮哥哥壞壞。”
“那個，卷毛哥，你會不會‘小雪兔’的聲音？”沈宵咽了口唾液，眼睛亮晶晶的，‘小雪兔’是個遊戲角色，最新出的英雄，他最近非常熱衷。
卷毛想了想，重重地咳了幾聲調整了一下聲線。
“沈宵哥哥，你是在找我嗎？”卷毛用手擋住嘴小聲問道，小兔
兔的聲音屬於童聲，比蘿莉音更難。
沈宵用力點點頭，一隻手攥緊了秦睿的衣服，雖然沒有十分相似，也像了八九分，特彆是那句‘哥哥’叫到了沈宵的心坎裡。
卷毛看到了沈宵的小動作，又想想前幾天群聊。故意說道：“小雪兔想跟沈宵哥哥做好朋友。”
沈宵的手漸漸鬆開秦睿的衣角，他越過秦睿，一把抓住卷毛的手，眼睛裡全是感動。
秦睿的臉肉眼可見的沉了。
卷毛忍住笑：“可是，沈宵哥哥要是和我做好朋友，秦睿哥哥會不會誤會？”
沈宵還沉浸在小雪兔的聲音裡，壓根就沒在意卷毛到底在說什麼。秦睿，秦睿能誤會什麼。秦睿每次都會幫他選小雪兔，然後帶著他玩，還送他小雪兔皮膚。
“卷毛，玩夠了啊。”秦睿先開了口，明示了卷毛不要茶裡茶氣。
“唉，我就知道，像我這麼笨的兔兔沒有人喜歡，都是我不好，你快點去哄哄秦睿哥哥。”卷毛努力抽出被沈宵抓住的手，嘴上卻不饒人，“哎呀你男朋友好可怕，不像我隻會心疼哥哥。”
眾人哄笑起來。
秦睿將依依不舍的沈宵拽開，瞪了卷毛一眼。
卷毛擺擺手，恢複了自己的聲音，悻怏怏道：“好啦，不玩了。”
光頭立刻出來打圓場，端上來一個大果盤。
蔣玥伸手就拿一塊西瓜，對秦睿癟癟嘴，嘲諷道：“某些人真小氣。”
“要不睿哥也表演一個？”光頭特意額外拿了一小盤車厘子放到沈宵麵前。生日宴前秦睿就發話，不要在意價格，有什麼好東西統統上，特彆點出了沈宵喜歡的東西。
既然有老板買單，光頭當然是拿最好的。
表演？
不存在的。
哥平時狂拽炫酷，還需要表演？
秦睿低頭就迎上了沈宵期待的眼神。
“睿哥的歌唱得很好。”瘦子附和道。
“對對對，睿哥的歌唱得很好。”黑皮說道，“我以前還一直以為睿哥會去當個歌星什麼的。”
蔣玥依稀記得高中時候秦睿曾經拿到過校歌唱比賽第一，但後麵不知道為什麼死活不再參加這種比賽了。
光頭神秘道：“睿哥唱歌比賽得過第一名，後來有人拿著視頻投到了娛樂公司，來了好幾個人想挖睿哥當明星。”
大家七嘴八舌得說著，沈宵心中更期待了，他是個五音不全，唱個生日歌也隻是勉強能聽的水平。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睿，目含期待。
“那我就清唱幾句吧。”秦睿看著沈宵的期待的眼神，狠狠地心動了。
‘我在南方的豔陽天，你在北方的大雪紛飛……我踏著這片土地或許隻為擁抱你’
秦睿的歌聲不能用好聽美妙這種形容詞，如潺潺細水流入沈宵的耳朵，又好似春日第一道陽光，溫暖著他的心田。
現場安靜下來，每個人都沉浸在歌聲裡。
看到了雪，陽光，海灘，還有心愛的人。
一曲過後。
黑皮抹了一把眼淚，喃喃道：“雖然我沒有對象，也能感受到……”
光頭拍拍他的肩膀：“以後會有的。”
卷毛：“睿哥不去做歌星太遺憾了。”
瘦子：“就是。”
蔣玥難得讚同了一次，借著酒勁，指著秦睿說道：“你說你又不是沒錢，長得還行還會唱歌，乾什麼不好非要到我那裡去收廢品。”
沈宵聽得心裡一緊。
秦睿白了蔣玥一眼：“你管我。”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
沈宵拉了拉秦睿的衣角，老實說他也不太明白秦睿為什麼要在回收站工作，這個世界的設定就很奇怪，男主那麼完美，即使破產了，很多工作也能掙到更多的錢。
比如唱歌，就算不唱歌，以秦睿的外貌條件去做個平麵模特也能掙很多吧。
如果是為了女主的話。
沈宵又反複打量著秦睿和蔣玥兩人。
“怎麼了？還要再拿點車厘子過來嗎？”秦睿揉了一把沈宵的頭發，老婆看他可以，但是盯著彆人看讓他很不爽，特彆是蔣玥。
“我飽了。”沈宵搖搖頭。
光頭看了一眼手機，氣氛好時間門還早，不如玩點彆的。
“我們來玩國王遊戲吧。”卷毛提議道。
其他人紛紛讚成，隻有蔣玥拿著酒瓶，笑道：“今天是我生日，不應該我是國王嗎？”
黑皮摸了摸下巴，道：“確實很有道理。”
瘦子：“生日最大，那蔣玥就是今天的女王。”
光頭也讚成，看向秦睿和沈宵，沈宵點點頭，秦睿便沒有異議。
眾人清理出桌麵。
蔣玥將最後一口酒喝完，擦了擦嘴角，將空瓶子放在桌子中間門。
“那我來製定規則。”蔣玥大聲道，“大家先一人寫幾個紙條，我轉動瓶子，停下來指到誰，我就去抓一個鬮命令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