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說起女兒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她走進廚房裡給沈宵泡了一杯茶。又洗了兩個蘋果,切成小瓣放在盤子裡,順便插上幾根牙簽。
沈宵不由讚歎道:“畫得真好。”
老板眼中有幾分複雜,轉身去廚房炒菜。
老板娘大大咧咧將水果和茶放到餐桌上,道:“這畫是我家老公畫的。”見沈宵露出驚訝的表情,老板娘又自豪道:“彆看我家開餐館的,我家老公年輕的時候可是讀的美術係的油畫專業。”
沈宵完全不理解,老板那個時候的大學生不多,特彆是學美術的,留在城裡當個老師完全不成問題。又或者是開個藝術班培訓班什麼的,怎麼也比在村子裡開餐館掙錢。
老板娘:“我們家都是搞藝術的,我年輕時候學聲樂,和我家老公一起讀的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在城裡工作過一段時間。”
沈宵頷首道:“怎麼後麵沒在城裡發展了?”
老板娘一臉遺憾,小聲道:“還不是家裡老人硬要我們回來,你看村子裡這情況,沒有年輕人也沒有小孩,開個藝術班肯定沒有辦法生活,所以我們開了個小餐館。後來人越來越少了,村裡大多數餐
館都關了,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就這樣一直開著。”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老實說沈宵不太理解‘老人硬要回來’。村民的想法老舊,他也沒有再糾結,吃了一塊蘋果,酸甜口。他沒有在村子裡看到有賣水果的地方,跟小超市老板提過,說是進貨太麻煩,就算是預定也不行。
“這是我女兒從城裡帶回來的蘋果。”老板娘一臉幸福道,“女兒很孝順的,就算學業很忙每個月也會回來一次,帶點東西給我們。”
“那挺好的。”沈宵打趣道,“學古典舞是不是以後要當舞蹈家。”
“嗨呀,什麼舞蹈家。”老板娘笑眯眯:“留在城裡當個老師就不錯了,然後回來找個對象,讓我抱抱外孫外孫女,我這一身就滿足了。”
沈宵:“還要回來找對象嗎?”
老板娘收起笑容,解釋道:“村裡的人比較靠得住……”又想起沈宵並不是村民,連忙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沈醫生要是能在我們村裡找個對象就好了,到時候留在這裡……年底豐收祭就要開始了,到時候年輕人都會回來的。”
不多久老板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上了桌。老板娘連忙閉了嘴,去廚房裡幫忙拿碗筷。
三人上桌吃飯。沈宵吃了幾口西紅柿炒蛋,感覺酸酸甜甜的胃口大開,不覺吃了大半碗米飯。
平時沉默寡言的老板開口道:“沈醫生,你自己開火也麻煩,平時可以過來一起吃飯。”
沈宵張口便想拒絕。
老板娘笑著點頭:“就是,晚上沒什麼人,我們兩口子平時晚上就兩個人吃飯。沈醫生彆跟我們客氣。”
沈宵不好當麵拂了餐館老板夫婦的好意,隻能點頭敷衍答應。
飯後,天色漸暗。
沈宵匆匆跟餐館老板夫婦道彆,從餐館後麵的小門出來。
落日的餘暉灑在地上,山頭的天空灰蒙蒙的。路口的人群早已經散了,紅色棺材依然露天擺放在大棚門口的地麵上。
風有些涼,一陣陣刮起地上的樹葉、錢紙,在耳邊嗚嗚低鳴,讓令人心浮氣躁。
頭頂偶爾還傳來幾聲鳥叫,蒼老而費力,就像是垂暮的老人在咳嗽。
沈宵掏出鑰匙準備開門,轉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路口。
天還沒有完全黑,他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太陽才會完全沉沒。
沈宵想起了棺材上的新漆,猶豫了幾秒,環視四周確定沒有人。大步流星地走向路口。
好奇心戰勝了內心的恐懼。
沈宵隻想確認一下,棺材是不是被換過,還有裡麵到底有沒有人。
走近紅棺材,沈宵放慢了腳步,大棚口子敞著,裡麵沒有開燈,漆黑不見五指,風嗚嗚往裡麵灌,就像是一張大嘴想要吞沒一切。
沈宵放低目光,掃在紅棺材上。
漆此時看上去已經乾了。除了地麵上掉落的點點紅漆,完全看不出與之前的差彆。沈宵壯著膽子蹲下身子,伸手觸摸棺材表麵,油漆似乎還有一些粘手。
他細細查看八口釘子,看不出什麼異樣。再往下,棺木上下蓋嚴絲合縫,看不到半點撬痕。
沈宵嘗試著推了推,有鋼釘釘死上蓋紋絲不動。
沈宵站起身來,拍拍手上的灰,隻能作罷。他抬頭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夜幕即將降臨,危險悄悄靠近。
還是趕快回去吧。
沈宵轉過身,口袋中的手機響起。
手機今天被恢複了出廠設置。鈴聲是沒聽過的曲子。屏幕上是陌生號碼。
沈宵接通了電話。
‘喂,沈醫生嗎?我是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