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璿見他累了，於是停了下來。
沈宵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大口呼吸：“還要爬多久，我走不動了。”和沈宵想像中的浪漫爬山完全不一樣，約三十厘米高的台階爬了一會就像是雙腿灌了鉛一樣重，兩邊除了複製粘貼一般的柏樹，黑漆漆看不到其他風景。
沈宵乾脆一屁股在台階坐下。冰冷的石階透著寒意，沈宵摸了一把，上麵還滑溜溜的，大概是下雨後未乾的青苔。
柏千璿連忙蹲下身子幫他揉揉腿，柔聲道：“大概再走二十分鐘差不多了……”
沈宵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他往下看，階梯黑得像是無儘的深淵。明明是剛剛走過來的路。
“要不我背你吧，”柏千璿笑笑，“我力氣大，爬慣了山。”
沈宵微微點頭，還是忍不住吐槽：“你為什麼住這麼高，每天爬樓梯不累嗎？你不知道這樣高強度爬樓梯會讓關節磨損厲害。”
沈宵嘴上絮絮叨叨地念著，身體卻很誠實，他乖乖趴在柏千璿的背上，看了一眼那如萬丈深淵般的石階，不由擔心囑咐道：“小心一點。”
柏千璿笑著將背上的人掂了掂，一步一步小心
地慢慢往上走。
到達山頂的房子已是半個小時之後，沈宵還記得房子，前麵是院子，往後麵才是連成片古香古色的彆墅。
等柏千璿找了一塊乾淨的平地將他放下，便三兩步往前走。
這裡空氣新鮮，除了柏木和剛下過雨泥土的清香，沒有其他的味道。而且溫度也不似山下般寒冷，微風拂在臉上留下一陣暖意。
沈宵轉了個圈，感覺終於體會到登到山頂的快樂。他牽著柏千璿的手快步奔向房子，他記得門就開在正中間。
門沒有關緊。
沈宵輕輕一推，伴著門吱吖打開的聲音，屋裡的燈如星星一般的暖黃色LED燈亮起來。
閃閃的燈光點綴在牆壁四角，旁邊掛著一串串黃色的小花。
沈宵認識那些黃色的小花。
那是迎春花，花語是相愛到地老天荒。
他呆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柏千璿扶住他的肩膀，將他推進門。從沙發後麵偷偷拿出一束迎春花塞到沈宵手中。沈宵握在手中才發現，手感並沒有植物特有的柔韌觸感。
“老婆。”柏千璿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年輕人流行送花，我也想送你，可這個季節沒有迎春花……我隻好跟人定製了仿真花……”
沈宵的眼睛有些模糊，眼前的碎光連成了一片。
“春天，等到春天，我一定會送你新鮮的迎春花。”柏千璿道，“然後我在院子裡種上。”
春天嗎……春天還有多久呢……各種記憶向他襲來。
沈宵的思緒飛到九霄雲外，他想起了秦睿和尹時，仿佛又出現在了他麵前，笑盈盈地拉著他的手。
柏千璿緊張地咽了口唾液，拉住沈宵的手單膝跪下。
“老婆，嫁給我好嗎？”柏千璿一臉深情說道，他看向沈宵，見沈宵微微點頭，欣喜若狂，手忙腳亂從沙發縫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取出一枚低調的鑽戒給沈宵戴上。然後美滋滋地將人抱在懷中，滾到了沙發上。
沈宵回過神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發現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才想起來柏千璿剛剛說了什麼。
他是很感動，柏千璿也很不錯，可是他並不想結婚。
可一看到柏千璿臉上甜蜜蜜的，瞬間閉了嘴。
柏千璿摟住沈宵的腰身，撫摸著他的手指，看著那閃閃發光的戒指喜上眉梢。
“老婆。我本來想買個大的，聽說鑽戒越大越好。”柏千璿喃喃道，“可是他們說男生不適合那種，我就選了這種，你看這種鑽石，是黃鑽一共十一顆……”
“我挺喜歡的。”沈宵含糊道，他舉起手來，鑽石折射出淡黃色的光。
“我也想讓村長給我們發個結婚證。”柏千璿有些遺憾，“彆人有的，我和老婆也要有。”
沈宵這才想起林白鷗說的，村長證婚發結婚證。
於是道：“隻不過是一個形式，一個證明。”
柏千璿想了想：“也是，老婆說什麼都對。”想通了之後，開心笑起來，將沈宵壓在身下。
“老婆，我們結婚之後，我不會要求你和我住一起。”柏千璿道，“我們就跟以前一樣，我晚上去找你，或者你下午來柏家這邊。”
沈宵心裡鬆了口氣，他最害怕的就是柏千璿說結婚之後，要求他住在這個山上。他還有工作，還有任務。
沈宵看了一眼窗外，道：“要是有索道什麼的就好了。”想想神聖布德寮學院那麼點距離可是有專用索道。可是這是什麼地方，全是柏樹林的怪異村子，柏千璿是個黑戶，這個房子隻住了他一個人。
沈宵乾笑兩聲：“我開玩笑的。”修索道是個大工程。
柏千璿若有所思：“以後可以稍微考慮一下……以後方便老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