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柏家的那輛黑色保姆車緩緩駛過來,車窗完全打開,林白鷗坐在右側的位置,一臉柔和仿佛頭頂聖光,向路邊村民微笑點頭。
柏慎則坐在另一邊,跟往常一樣板著臉,明晃晃地寫著‘不高興’。村民無人在意,從沈宵的角度剛剛好能看到柏慎這一邊。
保姆車後麵跟著的是宗族的人,一群老人跟之前一樣,穿著白色特殊服飾,手持柏樹枝葉,邊走邊跳邊揮舞樹枝邊撒著樹葉。最後麵是鼓樂隊,沈宵記得那幾個麵孔
,是柏玉喪事的那些人。
村民們的狀態亢奮。
沈宵眼尖望見已到了馬路對麵的柏帆,柏帆眯著眼,臉上表情並不是那麼高興,看著馬路上的車和人群眼底暗潮洶湧。
見沈宵看向這邊,柏帆彎起嘴角笑笑,轉頭隱沒在人群中。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沈宵偷偷轉過身看了一眼,是柏千璿發來的消息。
柏千璿:才分開幾個小時又開始想老婆了。
沈宵:你不睡覺嗎?
柏千璿:今天精神特彆好,根本睡不著,好想下山去找老婆。
沈宵想起了柏千璿那血淋淋的變身,頓時頭皮發麻。
沈宵:你乖乖待在家裡,我被‘放假’了,晚一點豐收祭開幕儀式過了,我就過來找你。
柏千璿:真的嗎!我馬上洗洗乾淨,去彆墅那邊等著。老婆放心,我這幾天絕對不會縮水的。
沈宵:不用了,我直接開車上山,我知道路的,從蜘蛛花田後麵的小路上去,你等著我就好。
柏千璿:可是我有點不放心老婆,台階陡爬起來還累,還是我來背老婆好了。
沈宵態度強硬:不行,你不同意我就不來了。
柏千璿:好嘛,都聽老婆的。
安排好柏千璿,沈宵滿意地彎起了嘴角,他打算儀式一結束,馬上就開車上山。
其實他恨不得立刻就走,可是他的車還停在衛生所門口的路邊,這樣直接開走非常的顯眼。
而且村民都在參加豐收祭,他突然離開會顯得不尊重這裡的風俗。
兒子不知道沈宵的主意,在沈宵耳邊小聲道:“要不是開著窗戶,我還以為是祈大人,實在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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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點頭:“流程都是一樣的,這樣想想,不單是祈大人,從我懂事開始,豐收祭的祭祀和祭司都差不多。”
他摸了摸下巴,回想起柏祈的上一任,記得是柏祈的母親,竟然想不起來長什麼樣子。
車隊很快過去,村民們紛紛走上街道,跟在鼓樂隊後麵,老老少少大家手舞足蹈異常興奮。
沈宵站在原地,隻是觀望。
兒子見人都去路口那邊,自己老媽村長夫人和媳婦過來叫住自己,也隻好跟著走了。
餐館早就關了門,沈宵早就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加入了村民的隊伍,滿臉對著笑容,期盼著看女兒的伴舞表演。
人越來越少,沈宵見陳婆婆站在餐館,伸長脖子在張望,便無事過去打了個招呼。
“陳婆婆好久不見。”沈宵有些奇怪,他記得陳婆婆家兒子媳婦走得早還有孫子一家人在城裡,為何一個人站在這裡像是在找什麼。又問道:“陳婆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沈醫生好。”陳婆婆搖搖頭歎氣道:“我在找我大孫子,他說先帶著女朋友過來,剛剛人多就走散了。電話也打不通,可能是沒看到吧。”
沈宵看向路口那邊道:“陳婆婆彆急,人肯定是往祭台那邊去了,儀式馬上就開始,陳婆婆不過去嗎?”
陳婆婆愣了一秒,臉上劃過一絲驚恐,回答道:“我一把老骨頭不和年輕人擠,就不先過去了……”
沈宵不明所以,又想起陳婆婆之前說的水有味道的事,他跟村長家兒子提起過,然後沒了後文。於是又問道:“陳婆婆,家裡的水還有味道嗎?”
陳婆婆忽然聲音冷了幾分,回答道:“沒有,水好得很,完全沒有問題。”
沈宵有些奇怪,還沒再開口。
陳婆婆用力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沈醫生你彆再問了。”
沈宵一頭霧水,不過是想關心一下,老人家不知怎麼的反應這麼大。
鞭炮聲又響起來,萬響大鞭炮拆開平鋪在路邊。頭上的太陽沒了蹤影,厚厚的雲層讓整個天都變得陰沉沉的,卻又不是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風呼嘯而過,卷起路上的柏樹葉和鞭炮殘渣。
林白鷗已登上祭台,大聲說著什麼,一邊左右搖擺著手中的柏樹枝。
路口的村民們齊刷刷轉頭看向祭台的反方向。
沈宵也有些好奇,順著眾人目光,遠遠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
鞭炮聲震耳欲聾,人影漸近,沈宵才看清楚來人是老柏頭,手中還端著一個約四十厘米高四方四正的盒子。
沈宵心想這可能是儀式的一部分,再轉頭不見了陳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