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我該走了。”
白馬探想通她的隱喻,騰地一下僵在原地。等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隱在巷子的陰影處。
他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隻露出一雙眼瞳,黑沉沉的危險。
白馬探臉上的熱度驟然被雨水帶走。
......
京都,長板町四丁目
在紅□□閃爍的間隙中,黑色保時捷駛進巷子。
琴酒靠在車窗上遙遙望去。十步之外的居民房的二樓亮著昏黃的燈,一道身影立於窗前,靜靜地觀察這邊。
人影背後是警車交錯駛過的馬路,把天空都印成了繽紛的色彩。
琴酒的血液沸騰起來,幽綠的眼微微眯起。
能從警方的包圍圈裡逃離,竹間真翎比他想象的還要能耐。
伏特加上前按門鈴。
二樓的人影消逝了,但大門半天沒有動靜。
琴酒從口袋裡拔出槍,麻利地裝上□□,打算直接擊毀門鎖。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那是一個身量頎長的青年男人,不是竹間真翎。
琴酒立即把槍口對準男人。
伏特加慌慌忙抬起槍,一個略帶笑意的女聲從青年背後響起。
“大人,請彆開槍。”
灰發男人後退一步,隱藏在他身後的竹間真翎露出真容。
紅發在燈光下流淌著暗色,琴酒眯起眼看了一眼,確定了她的身份。
“怎麼這麼久?”
剛操控著傀儡徹夜狂奔,順便偷竊了彆人的輪椅,然後火急火燎處理乾淨身上的痕跡,竹間真翎還沒緩一口氣,就有人按門鈴。
竹間真翎掩下鬱悶,恭敬地回複:“十分抱歉,我的行動不太方便。大人們先進屋,我會解釋清楚今晚發生的一切。”
站在巷子裡其實並不安全,四周居民區可都亮著燈呢。但琴酒卻無動於衷,抬起槍口,“這是誰?”
“他是我雇來的保鏢。”
紅發女人的聲音低柔,脖頸上纏繞著繃帶,一層層蔓延到睡衣之下,仿佛脆弱到輕易就能捏死。
琴酒似乎信了,也似乎沒信,反而跳過了這個話題。
“為什麼不接電話?”
雖然名柯劇情裡把琴酒塑造成了一個諧星,實際上作為組織勞模,他能活到現在,絕對因為武力超群和過分的警惕心。
真正的琴酒,光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小兒止啼。
他是個結果主義者,也許根本並不在意發生了什麼,但並不意味著彆人就可以因此隱瞞他。
“碰到了小問題,”
不想在門口跟琴酒玩一問一答的遊戲,竹間真翎主動開口:“櫻田。”
灰發男人聞言拉低了衣領,露出脖子上的黑色Choker。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Choker,而是組織出品的微縮炸彈。
琴酒頗為意外地頓了一下,終於紆尊進屋。
客廳麵積不大,布置得卻很溫馨,處處都有生活痕跡。畢竟是東京都的房子,以她的財力隻能買得起舊小區的房屋,所以有些地方還是顯現出陳舊來。
牆麵上掛著幾個吉他包和樂隊海報,垃圾桶裡散落著染血紗布和消毒酒精,茶幾上則有一顆染血的子彈,和一板止痛藥。
琴酒再次觀察起灰發男人,伏特加也如臨大敵地瞪著櫻田瞬。
在兩個殺人如麻的組織成員麵前,灰發男人神色一點變化沒有,自然地替竹間真翎燒水端茶。
竹間真翎捧著自己的馬甲泡的溫熱水,抬眼就看到兩個高大的黑衣人站在遠處,好像她才是上級一樣。
“大人們,不坐下嗎?”
灰發男人衝了兩杯咖啡推到茶幾上,然後坐在他們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伏特加見大哥沒有坐下,也不敢坐。四個人的布局互為對角,互相警惕。
在詭異的沉默裡,琴酒卻突然拔出了槍,槍口直指竹間真翎。
“你透露了組織的存在。”
突然發難似乎嚇到了她。淺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肌肉也瞬間緊繃,連帶著杯中水麵泛起波紋。
雖然她下一秒恢複鎮定,但琴酒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下意識的反應是躲避而不是反擊,她確實傷得不輕。
竹間真翎在後知後覺也反應過來了。
“請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在琴酒把手槍收回口袋的時候,竹間真翎麵色僵硬地抿了一口溫水,咽回差點出口的臟話。
這麼愛試探,也沒試探出酒廠裡全是假酒。
其實放在平時她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琴酒的手段......她有心理陰影。
“他原名是歐斐林,和名字一樣是個孤兒。養母死後,他就一直在法國的黑手黨裡工作。後來所屬派係內鬥失敗,他被賣到了伊拉克戰場。”
琴酒沒有說話,翠綠色的眼睛冷冷地觀察櫻田。
“他在伊拉克呆了五年左右,聽人說他的父親是日本人,所以他就偷渡過來了。”
竹間真翎朝琴酒點點頭:“我幫他找父親,他保護我的安全。這次任務就是靠他,我才能活下來。”
琴酒還是沒說話。
竹間真翎抿抿唇,慢慢抱住雙臂,這是一個示弱的姿態。
“組織裡的任何事情我都沒告訴他。而且大人您完全不用擔心,他殺的人不比組織任何一個人少,不可能自尋死路。“
“更何況他還是偷渡來的外國黑戶。就算是跳到警察麵前自爆,那些蠢貨隻會先把他遣送回國。”
在二十一世紀初、正處於泡沫經濟輻射下的日本,無權無勢的外國人經常會被當作間諜逮捕,有的遣送回國,倒黴的會被公安接手,然後再大撈一筆。
琴酒聽完,這才有了點鬆動的跡象。
他轉頭看向櫻田瞬,灰發的青年就像一尊靜默的雕塑,提到聽起來悲慘無比的身世時也無動於衷。
“他是啞巴。”
在伏特加驚訝的眼神中,竹間真翎無奈地笑了:“他也不會日語。”
雖然遊戲道具雖然會自動補全傀儡信息,但[破損]狀態導致捏出來的傀儡有殘缺。
琴酒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地揮拳擊向櫻田瞬。
灰發男人驟然向後一躍,躲避了這毫不留情的攻擊。
竹間真翎沒有出聲阻止,她知道琴酒對櫻田瞬的身份還是有很大的顧慮的,他不會被自己三言兩語騙到。
琴酒願意試探對方的身後,就意味著他暫時信了她的說辭。
同時她也好奇,開了自由模式的傀儡的武力值能有多高,跟第一梯隊的Top Killer比又如何?
比起琴酒那種淩厲的攻擊,櫻田瞬明顯更喜歡隱藏起來,然後找到對方的破綻,迅速給予致命一擊。
在躲避幾個嗜血殺招後,琴酒確定了——這個叫櫻田瞬的青年絕對是參與過戰爭的,甚至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每一招都精準、隱秘卻殺意蓬勃。
琴酒沉寂的戰意沸騰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櫻田瞬的瞳孔平靜無波,他抹去臉上的血絲,再次避開琴酒的拳頭。
兩人把客廳打得一片狼藉。準確來說都是琴酒在搞破壞,櫻田瞬畢竟是她的傀儡,動作起來難免顧及。
所以在察覺會把竹間真翎暴露在攻擊路線之下,櫻田瞬想也沒想,立刻屈臂,硬生生吃下了琴酒毫不留情的攻擊。
誰知道這隻是一個虛招。
下一瞬,他的脖子就被琴酒掐住了。
“大人!”
吃瓜看戲的竹間真翎坐不住了,連忙出聲製止:“彆——”
彆把我好不容易捏出來的大寶貝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