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視線慢慢恢複正常,安室透抿抿唇:“抱歉。”
看著被他嚇得不敢動彈的服務員,安室透疲憊地將冷掉的茶水一飲而儘,思維勉強清明了。
......
下了樓,安室透沒找到毛利等人。打電話才知道他們都去了倉板宅。
開上心愛的馬自達,安室透跟眾人會和後,發現倉板家的氣氛有些古怪。
倉板裡美坐在地上抱著昏迷的小女孩,而倉板建太正煩躁地轉來轉去。毛利似乎想安慰倉板裡美,卻無從下手;竹間真翎抱著手臂坐在單人沙發上,姿態頗為悠閒。
安室透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注意。
毛利抽空瞥了他一眼,“你沒事吧,臉色怎麼有點白?”
聞言,竹間真翎抽空抬頭看了一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彆人受到驚嚇:小臉一白
安室透受到驚嚇:小臉一棕
這麼看他的膚色確實淺了點,看來剛才那通電話把他嚇得夠嗆。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安室透就是從她的眼裡看到了調侃。
安室透:“......”
他假裝沒看到,問毛利發生什麼了。
毛利小五郎把安室透拉到角落,小聲地說:“好像是知道父母要離婚,那孩子哭到哮喘發作了。”
安室透:“那怎麼不送去醫院?”
“倉板夫人已經給她吃了藥了,”毛利小五郎說:“應該是好了吧。”
倉板夫妻想避免的矛盾最終還是波及到了倉板綾子身上。
說完,他不由得想起了和妃理英離婚的身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蘭,一向混不吝的臉上出現了鬱鬱。
安室透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他上前,隻見倉板綾子倒在母親懷裡雙眼緊閉,麵色醬紫,哪裡有毛利說的好了的樣子?
安室透一把推開倉板裡美,邊檢查倉板綾子的體征,邊對倉板建太喝道:“把製氧機拿過來,快!”
毛利小五郎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掏出手機打救護車。
好在製氧機就放在客廳裡,安室透迅速將麵罩扣在倉板綾子的臉上,沒過多久,她的麵色就轉為正常了。
做完能做的一切,剩下來就要看救護車什麼時候到了。
安室透才鬆下一大口氣,轉而看向倉板裡美:“你剛才是看不到她的異常嗎?”
又看向倉板建太:“難道你也看不到?”
身為父母,竟然對孩子忽視到了這種程度,實在太荒唐了。
對上安室透尖銳的目光,倉板裡美白了臉,捂臉痛哭起來;而倉板建太隻是是低著頭,也一個字說話。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安室透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環顧一圈客廳,看到擺在電視櫃下的百合花。
......孩子有哮喘還插花?
不過既然有空氣淨化器,那一點點的花粉應該不至於有太大問題。
看到倉板夫妻兩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安室透捏了捏鼻梁。
他最近沒休息好,因組織的事情又一直緊繃著神經,剛才沒忍住發了火。冷靜一想,倉板夫妻現在肯定也是焦頭爛額,這才疏於照顧孩子。
客廳裡的氣氛一時僵硬極了,女人的小聲啜泣裡,突然響起一聲虛弱的,
“媽媽,”
所有人頓時向沙發裡望去,扣在麵罩裡的小臉非常蒼白,但她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找媽媽。
倉板裡美急忙跑過去摟住她:“綾子乖,媽媽在這裡。”
倉板綾子縮在母親懷裡,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倉板建太身上。
“媽媽,爸爸是要拋棄我們嗎?”
這一聲淺淺的、含糊不清的孩童最純真的疑問和挽留,聽得毛利小五郎心中酸澀,而倉板建太更是瞬間紅了眼眶,卻撇過了頭。
看到這一幕,倉板裡美眼裡的光彩黯淡了。她低頭輕聲道:“綾子乖啊,爸爸不是要拋棄我們,而是有事情要忙,所以要分開一段時間。等到綾子長大了,就都明白了。”
說著,她摸了摸倉板綾子慘白的小臉:“綾子很累了吧,先睡覺,睡醒了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
“不騙綾子嗎?”
“嗯,媽媽不騙你。”
誰也沒有打擾這溫馨的畫麵,倉板裡美吻了吻女兒的額頭,作勢要摘掉她的麵罩。
“彆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倉板夫人。”
察覺到四麵八方的視線,竹間真翎的眼睛盯著手機,頭也不抬:“氧氣麵罩還是等到醫生來了再摘,這點知識不需要我告訴你才對吧。”
倉板裡美臉色刷得一下就變得很難看,“你什麼意思?”
竹間真翎熄滅手機,“你不明白?”
這裡是講一句話要轉十個彎的日本,竹間真翎的語氣又尖銳又譏諷,一下子就惹得眾人反感。
就連對美女極度寬容的毛利小五郎都不免皺眉。
“夠了,”倉板建太冷聲:“這裡是我的家,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低噪的空氣淨化器嗡嗡聲中,竹間真翎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完全不打算搭理。
男人的聲音落下後沒有回應,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更尷尬了。
此時救護車的到來就像是救贖,毛利小五郎急忙忙打開門,迎接到的卻不是醫生,而是老熟人目暮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