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會修煉,還是我來吧。”北渡道,“有事我也能跑。”
“為什麼不一起進去呢,一起進去好歹都還有個照應。如果一個人進去失蹤了,你覺得我們其他人會立馬走嗎?”木頭道。
最後木頭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於是他們又悄悄換了張麵孔和裝束,假扮成邪修的模樣大搖大擺地朝著城裡走去。
林南音就跟在他們身後幾十步的地方。
已經很久沒有來到邪修占據的城池,一進城,令人不適的血腥味就朝著林南音鼻孔裡鑽去,還算完整的石板大街兩邊時不時就有殘肢斷臂被隨意丟著,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人來人往的城中無人在意路邊的屍骨,最多擋到路了一腳踢開,其餘的看著似乎和普通城池沒什麼不同,店鋪、酒樓、客棧應有儘有,最多就是裡麵的建築有些破爛。
在北渡他們找到鋪子買到輿圖的同時,林南音也額外買了一張,然而等他們幾個出店鋪後,卻見街上路過一群被裝車送來的凡人。
那些凡人畏懼地看著周圍,身體如篩糠一般抖著,像極了隨時待宰的豬羊。
店鋪門口站著的幾個年輕人好容易才克製出手的衝動,這時覃薑突然道:“你們看中間。”
中間?
他們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車籠的最裡麵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被外圍的人用身體嚴嚴實實地擋在中間。
“走吧。”馮長樂強行帶他們離開道,“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這些凡人還有那個孕婦這樣被送進來,什麼下場可想而知。她知道再繼續待下去,身邊的這幾個孩子肯定會忍不住出手。
他們都是好苗子,見死不救的罪名她來擔著就好,不能讓他們折在這裡。
而在他們剛動時,突然從半空躥來一道月白人影,正是之前北渡他們在山洞裡遇見的那個。
那人手中劍光一閃,電光火石之間就將押送車籠的邪修斬殺乾淨,然後一拍馱獸的屁股,整個車籠突然加速往城外飛馳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動讓北渡他們一喜。
那些凡人有救了!
“走,我們去看看,我們絕不動手。”
“就算動手也不會明麵動就是。”
林南音看著他們跟車而去,自己則還留在鋪子當中。
她已經感知過了,這座城池裡就一個築基初期修士,而剛才劫車籠的那個也是築基,北渡他們過去危險不大。
此時她已經將鋪子裡的東西看了個遍。
這些東西上麵全都沾染著煞氣和怨氣,有的上麵沾染的血液還很新鮮,看來是其主人是剛死不久。
隨便買了張輿圖,林南音正準備結賬,突然她感覺神識一蕩,就見店中一直縮在櫃台後的老板已經出現在她身後。
“我是真的想付錢的。”林南音手一張,她身後的老板便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
她將地上老板的儲物袋踢了起來,再感知了下北渡那邊,就見那邊已經打了起來,周圍不少邪修等著撿漏,而北渡他們已經趁機把車籠裡的凡人給放了。
一刻鐘後,本城的築基邪修慘死,自稱是明月聖地的白衣男子受傷不輕,此時周圍的邪修蠢蠢欲動想趁機下手,北渡他們這回站在了白衣男子的麵前幫他將所有的偷襲都給擋了下去。
周圍邪修見無法得到好處,便三三兩兩跑了,隻有暗中還有人在盯著。
差不多天將擦黑,北渡他們幾個連帶著那車凡人回到了小城。
他們剛進城沒多久,太陽便下了山,魂霧悄無聲息在城池周圍浮現,灰黑色的霧氣裡無數張猙獰的人臉想要撕咬著什麼,將幾個從未見過魂霧的年輕人給嚇了一跳。
“這什麼東西?”
“這是魂霧。”受傷的白衣男子看著魂霧,又指了指旁邊被救下的孕婦,“有些邪修為了吸食怨氣修煉,會專門對這樣的女人下手,生剖她們的肚子又不讓她們立馬死去,然後再將她們的孩子做成食物……”後麵的話他不忍再說,“成功了就有怨氣,不成功那些凡人心中的恨意就會凝結成魂霧。你現在在魂霧裡所看到的每一張猙獰的臉,在生前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