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1 / 2)

及川徹想,閒院涼應該是把他們在校園裡的相遇當做了他們的初次見麵,但實際上在那之前,及川徹就見過她了,隻是閒院涼不記得了而已。

在他國二時期,又一次以一局未勝的結果輸給牛島若利的時候。

那一段時間,哪怕是在練習賽的賽場上,也無法讓他打起精神來。由球網的另一邊扣出的球,總讓他想起沒能攔下牛若扣殺的那一幕,以至於球還沒有落地,他卻已經絕望地站在原地沒辦法動彈。

低落的情緒連家裡的母親大人都發現了,於是及川徹第二天就被母親大人提著耳朵出門了,說是帶他轉換下心情,但實際上是她自己想去聽音樂會沒有找到伴而已。

及川徹對古典音樂會並沒有什麼興趣,平時聽得多的也是流行樂。

“中學組音樂競賽會?這是比賽嗎?”及川徹看著音樂堂門口擺著的賽程表,向自己母親問道。

及川媽媽笑眯眯回道:“是呀,這次的競賽會中有一個孩子拉得小提琴很好聽,也很特彆,媽媽可是她的粉絲呢。”

身為運動係的及川徹是不太能理解及川媽媽的喜好了,競賽會所演奏的曲目都是統一指定的,除非是內行人,否則很難聽出來選手與選手之間的差距。

當然,也有個彆拉得稀爛到讓外行人都聽得彆扭。

“還有十五分鐘才開始吧,我先去一趟洗手間。”及川徹和及川媽媽說了一聲就先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記得準時回來哦,要是敢逃跑的話,下個月的零花錢減半,給我喝西北風去吧。”及川媽媽這句話是笑著說的。

及川徹:“!”知道了知道了!

及川徹從洗手間出來,正要回音樂廳去,忽地聽見旁邊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

“嗚嗚嗚師父,我真的超緊張……怎麼辦,手都在抖……”

“……以前那都是有師父在下麵,這次師父你沒來啊……你身體還好嗎……”

“嚶,可以退賽嗎?要不然我明年再參賽吧……”

“我怕今年參賽以後,我就會被音樂界開除了QAQ。”

雖然及川徹是沒有偷聽彆人講電話的習慣了,但是因為蹲在牆角嗚嗚嚶嚶的金發少女存在感過高,以至於他腳步還是頓了幾秒,帶著關鍵信息的話也就落入了他的耳中。

許是察覺到後麵有人經過,金發少女轉頭看了過去。

寬大的外套下露出裡麵禮裙的一角,金色的長發編成辮子又用紅色的發帶盤起,哪怕是還稚嫩的年紀,卻也能看出少女五官的精致。

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就算是及川徹,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認道。

不過他也沒有在這個陌生女孩身上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僅僅是擦肩而過罷了。

及川徹回到音樂廳,競賽會也開始了,第一輪便是小提琴部。

因為競賽會都是有指定曲目的,所以及川徹隻能坐在座位上聽著一遍又一遍相同的旋律。在聽第一個選手拉琴的時候,及川徹還會產生很好聽的想法,但是在第二位,第三位選手都拉一樣的旋律時,及川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提琴的琴色很好聽,但反複聽過之後,在及川徹耳中就像一條直線一樣單調。

“媽媽,你不會覺得無聊嗎?像是在聽單曲循環一樣。”及川徹向身旁的母親大人抱怨道。

及川媽媽捂唇笑了笑,然後神秘地道:“放心,媽媽喜歡的那位小演奏家不會讓你失望的。”

“下一位,13號閒院涼選手。”

及川徹趴在前麵座椅的靠背上,有些困倦的眼神看向台下,鎂光燈下一抹閃閃發光的金色從幕後走向了舞台的中間。

啊,是剛才在外麵遇到的女孩子。

她沒問題嗎?看上去表情好僵硬啊……要是真的緊張到一個音都拉不出來,說不定真的會被音樂界開除啊……還以為她剛才會直接去交退賽申請。

就在及川徹內心吐槽的同時,穿著紅色半膝禮裙的少女已經架起了小提琴,長弓搭在琴弦上,她閉了閉眼睛,似是在集中精神。

閒院涼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如同音樂盒裡的人偶一般精致。

在選手登台到演奏開始的那幾十秒鐘,是最讓人神經緊繃的時刻。

就像是站在排球場上,等到對手發球的那八秒鐘。

緋色的眼眸睜開,及川徹猛地一怔,她的眼神變了……

不再像小狗似的可憐巴巴,也完全不見緊張之色,反而像是站在了屬於她的主場上。

並非是她在掌控樂曲,也不是樂曲在拘束她,而是她完全融入在旋律之中。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秒的神情,就連躍動的發絲,好像都化身成為一個音符,她賦予了音符生命。

哪怕是不懂音樂的人,在將目光聚焦於她的身上時,也能置身於其中。

她像是一個不吝嗇於分享的人,她將自己所有的情緒,緊張的也好,快樂的也好,全部分享給了座下的聽眾。

她在對所有人無聲地道: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競賽會第一輪結束,及川徹伸著懶腰從音樂廳出來,而他的母親大人剛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及川徹隻好等在原地,很快所有的參賽選手也換好了衣服,提著自己的樂器陸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