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2 / 2)

“……所以用你剛才寫的那種方式解也可以,但是太費時間了,在中點多加一條輔助線的話,會容易很多。”

路上,水穀雫手裡拿著一桶由閒院涼送的關東煮,一邊吃的兩腮鼓鼓的,一邊給閒院涼講著題。

閒院涼跟在她身旁,手裡還拿著筆和本子在記筆記,可以說是很好學了。

“嗚……手指好冷。”閒院涼寫了幾行字以後,忍不住往自己手上哈了一口熱氣。

因為天氣冷的緣故,閒院涼也已經換上了暖和的冬裝,脖子上還圍著一圈白色的圍巾,臉頰邊的長發垂落在胸前,背後的長發則是被圍巾壓了下去,算是對自己脖子的雙重保暖了。

“明天再講吧,也不差這一會兒。”水穀雫看了看鼻尖都凍紅了的閒院涼,說道。

“啊,小雫是好人。”閒院涼開心地抱住水穀雫,水穀雫沒有掙紮,隻是微微紅了臉。

她不太擅長與人交往,閒院涼的性格感覺也很麻煩,但大概是這個孩子過於單純可愛了,有點像春……所以她無法拒絕。

“我覺得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直接叫名字的程度,你應該叫我一聲學姐或者前輩,或者直接叫水穀也可以。”水穀雫道。

糾正

閒院涼笑眯眯地拿臉蹭蹭水穀雫的臉,像隻快樂小狗一樣:“不要,叫小雫更可愛,小雫也可以直接叫我阿涼。”

“達咩,我這個人很講原則的,就算你撒嬌也……”

“可是我超喜歡小雫,這樣也不行嗎?啊,我知道,難道這就是百合子所說的單相思嗎?”

水穀雫眼角抽搐了一下,一時間心情複雜:“改天你再報一個國文的補習班吧。”

“小雫怎麼知道我最近在考慮這件事,但是時間安排上實在有些緊,所以還在猶豫呢。”

水穀雫:“……”有種麵對春的無力感。

兩人一同往公交車站走,正要過馬路時,閒院涼忽地瞥見對麵街道上一家電器店的玻璃窗外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街道兩邊的燈光都自動亮了起來,電器店裡用於展示的電視機也亮起了畫麵,玻璃窗前趕著回家的路上步履匆匆,唯有那道身影站在原地,顯得孤單又落寞。

“呐,綠燈了,不走嗎?”

閒院涼這才回神,看到信號燈已經亮起綠色,抬腳便要跟上水穀雫,但又立刻停下,她對水穀雫道:“小雫,你先回家吧,我有點事情,就不和你一起去車站等車了。”

“哈?”水穀雫回頭,但不等她說什麼,就見閒院涼笑著衝她揮了揮手,然後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玻璃窗後的電視機裡正在重播上個月結束的縣內男子組排球選拔賽決賽,決賽的雙方正是青葉城西和白鳥澤。

雖然決賽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是再次看到這場比賽,他還是會忍不住在想,當時如果不用那樣的戰術是不是就可以從白鳥澤手裡拿下一局,如果當時自己放棄進攻,加入攔網的話是不是可以攔下牛若的關鍵扣球……

不甘、悔恨、愧疚,沉重得像水泥一樣往他的胸腔灌,他無法移開視線,也漸漸有了溺水一般的窒息感。

忽地,垂在身側的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及川徹驚嚇般猛地回頭。

許是及川徹的反應有點大,以至於閒院涼都有些被嚇到了,瞪圓了眼睛看著及川徹,但拉著他的手卻完全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阿……涼?”及川徹有些失神地喚道。

閒院涼輕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點點頭:“是阿涼哦。”

隨後閒院涼又解釋道:“我沒有故意嚇你,隻是我喊了你好多聲,你都沒有理我。”

及川徹試圖向閒院涼扯出一個笑容,但似乎是在冷風裡麵站的太久,臉都有些僵了,竟然連笑都笑不出來。

或許及川徹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

閒院涼歪了歪頭,暫時先鬆開及川徹的手,一圈一圈地摘下自己脖子上戴的白色圍巾,一邊問道:“及川學長也迷路了嗎?”

白色的圍巾還帶著暖暖的體溫,閒院涼走近一步,墊著腳想要給及川徹圍上:“我的外套學長可能穿不下,所以隻能把圍巾分給你哦。”

上一次及川徹撿到閒院涼的時候,把外套給了閒院涼。

及川徹此刻的思緒好像停擺了一般,什麼都沒有再想,目光無意識地看著閒院涼,在閒院涼拉著他的衣領讓他低下身的時候,他也聽話得照做。

閒院涼也沒有問及川徹怎麼穿著一身運動服站在冷風裡,隻是在給及川徹圍上圍巾以後,又重新牽好及川徹的手,對他說道:“上次我在這邊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哦,本來我是想自己去吃的,但既然碰到學長了,那我一會兒就大方地分一半給學長好了。”

及川徹的手像冰塊一樣的冷,閒院涼捂暖的手握上去時甚至被凍得有些刺痛感,但看似嬌氣的少女神情卻完全沒有變化,彎彎的笑眼像結束黑暗,從天際頓現的新陽。

電視機畫麵上的比賽結果公布,但已經沒有人再停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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