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2 / 2)

閒院涼突然拉過及川徹的一隻手,說道:“及川學長,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及川徹:“???”

雖然現在天色都已經黑了,但其實也才七點鐘不到而已,就算還在寒冬,也攔不住晚上來商業街逛街的年輕人。

閒院涼拉著及川徹往前走,每遇到一個路口,都要停下來左右看看,似是在確定方向是否正確。

及川徹忽地有種在和閒院涼一起探險的錯覺,很有趣。

及川徹忍不住笑了笑,目光落在閒院涼拉著他的手上。

對於他們這個年紀來說,男女生之間拉手其實已經算是很曖昧的動作了。

不過及川徹知道,閒院涼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因為是好朋友,所以可以手拉手一起玩。閒院涼大概隻是這樣想而已。

被閒院涼牽著的手因為有些緊張而僵硬,指尖都變得冰涼涼的,但是及川徹並沒有收回的打算,而是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指尖。

像才破土而出的嫩芽,輕晃著想要主動觸碰溫暖的風。

閒院涼停下腳步,及川徹嚇了一跳,連指尖都不敢動了。

“到了!”

大腦短暫停擺的及川徹下意識地重複閒院涼的話:“到了!”

及川徹說完,才被前麵聚集了很多年輕男女的場麵吸引。

是一個臨時搭建起的舞台,白天似乎有演出,印著時間表和海報的展板都還沒有拆。白天的演出結束以後,舞台沒有立刻拆掉,到了晚上就成了一些滑板愛好者和零散樂隊的聚集地。

“我就說很眼熟嘛,白天的時候我們樂隊才在這裡路演過。”閒院涼拉著及川徹走到展板前麵,這才收回手揣在衣服兜裡,高興地看著展板上北川第一輕音部的海報。

“我加入輕音部的時間不長,學習貝斯的時間也才三四個月,今天還是我第一次參加樂隊的路演,果然很開心。”閒院涼把下巴埋進圍巾裡,嘴邊升騰的霧氣氤氳著她的笑眼。

及川徹看向那份海報,因為北川第一對社團的要求很嚴格,所以任何社團在外活動都必須要以北川第一的名義進行,就連樂隊也不能再另起名字。

寫著“北川第一輕音部”的海報張貼在展板上,因為沒有過多的社團預算,所以他們的演出服都是各自準備的常服,隻是每個人的頭上都戴著一對貓耳發箍,妝容和配飾也都是和貓咪有關的東西。

“唉?好可惜,沒能看到阿涼戴著貓耳發箍的樣子。”及川徹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手裡也沒閒著,拿出手機對著海報上戴著貓耳發箍,臉上貼著貓爪貼花的閒院涼大拍特拍。

閒院涼倒是有些苦惱地歪了歪頭,道:“其實我是狗狗派的,但是百合子非要我戴上貓貓耳朵,還說如果我摘下來的話她就去上吊。”

及川徹讚同地點了點頭,心想著下次也要去買一個貓耳發箍讓閒院涼在他麵前戴上,閒院涼要是不願意的話,他也去上吊好了。

及川徹連拍了幾十張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機,轉而看向那邊簡陋的舞台。

舞台上已經有一支樂隊在排練了,下麵還有好幾個滑板愛好者跟著架子鼓的節奏做出高難度的動作,引來圍觀的人驚呼和掌聲。

及川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見過閒院涼在金碧輝煌的音樂堂演出,他有些想象不出來閒院涼在這種路邊舞台上演出的樣子。

“阿涼更喜歡這裡嗎?”及川徹忽地問道,語氣似是有些可惜,“不管怎麼看,還是音樂堂的舞台更好吧。”

閒院涼想了想,反問道:“及川學長難道不會在外麵打野球嗎?明明及川學長隻要能碰到排球,無論是在什麼場合,都會很開心的樣子。”

及川徹被閒院涼的話堵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地摸了摸閒院涼的腦袋,嘴中嘟囔道:“怎麼回事,阿涼怎麼變聰明了?是哪裡壞掉了嗎?”

閒院涼:“……”

閒院涼拍開及川徹的手,輕哼一聲,說道:“比起從音樂堂的評委那裡拿到分數,我現在更喜歡從觀眾的表情裡得到認可。及川學長之前問我為什麼轉去彈貝斯了,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在演奏小提琴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快樂了。”

“如果我不快點放棄的話,說不定哪一天會討厭小提琴。我從四歲就開始學習小提琴,我並不想討厭它。”

閒院涼沒有細說自己那段低穀時期的事情,讓人隻以為是她到了瓶頸期罷了。

“而今天在這裡的路演是我在放棄小提琴以後,第一次在演奏中感覺到開心。”

閒院涼雖然是笑著說這些話的,但是及川徹卻隱隱覺得閒院涼的笑容下,更像是有著一層強行縫補粘合過的,滿是裂痕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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