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的倒退而走;
有的戴著特殊夜視儀;
有的拎著槍械武器;
還有的提著青銅馬燈……
通過各種方法,各個方向,向馬燈緩緩靠近。
場麵詭譎、荒謬、離奇、古怪,宛如百鬼夜行,陰兵借道。
對此,大衛已經見怪不怪,在這個該死的神秘機構中,他見過比這還要詭譎的事情。
不!
大衛思緒尚未展開,倏爾怒目恣裂,一臉駭然。
他驚恐看到無數足以填滿靈魂承受閾值上限的觸手,透過黑暗,射向D級人員。
“啊——怪物——”
“噠噠噠!”
刺眼的火光,伴隨著驚恐慘叫,揚起漫天血霧。
那是怪物的虐殺!
“呼哧……”
大衛眼眶欲裂,根本不敢再看遭襲D級人員的慘狀,牙齦咬碎,瘋狂向水晶馬燈衝去。
近了!
視野中的水晶馬燈越來越清晰,他甚至能看到青銅骨架上古樸花紋。
他發瘋的伸手抓向馬燈。
“嗡——”
便在這時,一股難以描述的音鳴,宛如實質鋼釘插入他的耳膜,瘋狂攪動他的靈魂,將他的恐懼統統翻出。
空氣中亦漂浮起若有若無的惡臭,好似腐爛發酵萬年的屍身,鑽入他的鼻腔。
難以抑製的恐懼,瘋狂衝刷侵蝕著他的意誌!
在刺鼻惡臭越發濃烈難以忍受之時,他的後背突然感到一陣溫熱和潮濕。
充滿血絲眼球滾動,他看到一根難以描述的粘稠觸手,越過他的肩膀,纏繞住他的脖頸,驀然收緊。
“啵啵啵……”
一連串怪異聲響中,觸手表麵擠出一顆顆眼球,倒映著他的麵龐。
令人如墜冰窟,靈魂驚悸。
“咯咯——”
大衛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生鏽,發出咯咯聲,身體更是不堪重負,從七竅中流出鮮血。
“幻覺!幻覺!都是幻覺!”
如墜深淵的絕望,蒙住大衛的靈魂。
他瘋狂自我催眠著,僅存的一絲理智,驀然將死死抓在手裡的無針注射器,紮入脖頸。
一抹微不可查的刺痛,衝擊著他的神經末梢,好像針刺。
怪物沒有消失!
大衛瞳孔放大,無數念頭肆虐腦海,猙獰了他的麵龐。
怪物為什麼沒有消失?
鎮靜劑還未生效?
不對!
他們在騙我!
是了,如果鎮靜劑有效,為什麼不提前注射?
該死!
無儘驚恐充塞大衛內心,爬滿眼球的觸手,已經扼住他的脖子,將他瘋狂向後拖拽。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馬燈周圍的屍體,全部呈光線放射狀!
驚恐欲絕的他,隻能發瘋的抓向水晶馬燈。
因為他深知,隻有收容眼前這馬燈,他才有可能爭取到最後生機。
不不不不——
充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擠出眼眶,大衛驚恐發現,他伸出的手臂,消失了。
“透明”好似瘟疫,沿著他的胳膊,蔓延至胸膛,最終覆蓋全身。
【看看馬燈周圍,發現了什麼?半徑三米之內,比狗舔還要乾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沒人能抵達那裡,包括怪物,甚至子彈。】
戰術成員的話,從大衛心中浮現,但帶來的卻是無儘絕望。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大衛發瘋咆哮著,然而聲音從喉嚨中擠出,卻成了嘶啞的咯咯聲,宛如九幽地獄傳來的低噥。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讓我送死?”
“媽媽——媽媽——”
“我錯了,我再也不犯罪了,我不殺人了,我再也不殺人了!救我救我!”
“神啊,我贖罪,我贖罪!”
如果大衛還有實體,此時的他,定然涕泗橫流,悔不當初;
若悔意能化為海水,也定然足以淹沒這條長街。
可惜,他的身體逐漸透明,後悔更無法化為海水,不過,在意識快要消失的刹那間,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懺悔。
誰?!
意識近乎崩潰的大衛,忽然難以置信得瞪大眼睛。
一截手臂突兀從身旁探出,舉重若輕的探入絕對“透明”領域,輕輕握住馬燈提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