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命運替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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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弗朗西斯公署館前,簇擁簇擁著一大群人,狹小院落,令人群愈發擁擠密集,酷熱難耐。

但沒人敢離開,甚至沒人表現出絲毫煩躁之意。

有的隻有戰戰兢兢。

這些都是弗朗西斯的公職人員。

他們偶爾低頭竊竊私語兩句,不時擦擦汗珠,踮起腳尖看一眼公署主樓,主樓前,純粹是裝飾品的王室騎兵,此時卻比千軍萬馬還要冷酷可怕。

那是來自權力的萬鈞威壓!

如果他們知道,公署館內,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正在細數他們的罪責,一個個恐怕更加坐立不安。

“公主殿下,弗朗西斯簡直已經爛到根子裡,這些人一定要狠狠懲治!怠慢公主攆架,巡視宣傳不力,治安奇差無比,縱容民眾暴動……我從沒見過如此糟糕的城市,這簡直就是王室之辱!”

侍女薄唇扇動,小嘴巴拉巴拉吐出足以令弗朗西斯公職人員地震的舌根子。

然而範倫汀娜公主,卻坐在椅子上,雙眸失神,沉默不語。

或者說,自從回到公署館之後,她便是這般姿態。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侍女一臉擔憂的看著範倫汀娜。

“嗯?”範倫汀娜一怔,旋即反應過來:“讓他們都走吧,我想安靜一下。”

“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侍女一臉不甘。

範倫汀娜躺在椅子上,一臉沮喪的揮了揮手,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她知道,這件事與弗朗西斯公職人員無關,甚至與那些鬼鬼祟祟的貴族也無關。

因為弟弟那些人雖然愚蠢,但有些事還是能拎得清的。

這件事往大說,是在損害王室尊嚴;往,忤逆奈德哈半神,這是自找麻煩。

因此,此事之禍,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豬鼻麵具人。

這也是她精神近乎崩潰的根源。

她一直以為豬鼻麵具人雖然控製了她,但也在幫助她。

但現在,經過這場大庭廣眾之下的副體假死事件,她的所有推測全部被推翻,這讓她如何不崩潰?

“嘩啦啦……”

公署館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侍女連忙走到門邊向外看去,隻見密集人群如潮水般向兩邊排開,露出孤身一人的拜倫主教。

“公主殿下,拜倫主教大人來了。”侍女連忙跑回來提醒。

“是嗎?”

範倫汀娜露出一絲自嘲笑意,她就知道,副體假死,必然會引發教會注意,引來調查。

沒想到,調查來得這麼快,來人還是牧守一方的主教大人。

“??????……”

一陣輕微腳步聲傳來,範倫汀娜深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將沮喪憂慮儘數斂去。

門前光影變化中,拜倫主教踏入公署館。

“範倫汀娜,見過拜倫主教大人。”

拜倫主教頷首,看了一眼貼身侍女。

範倫汀娜明白,揮了揮手,貼身侍女連忙躬身,退去。

“恭喜公主殿下,你自由了。”拜倫主教依舊一臉平靜。

“嗯?”範倫汀娜詫異。

“我們一直認為豬鼻麵具人的目標,應該是公主殿下,但從今天之事來看,祂對你的興趣不大。所以從即日起,教會將會撤銷對你的監護,王室也傳來消息,希望重新接手你的安保工作,公主殿下安危事涉哈靈頓顏麵,所以事不宜遲,今天下午便啟程吧!”

拜倫主教沉聲道。

範倫汀娜一臉愕然的看著拜倫主教,越聽表情越震驚!

她是何等的聰慧!

之前隻是鑽了牛角尖,此時一經點破,宛如醍醐灌頂,刹那間明白了豬鼻麵具人的深意。

‘原來……祂不是戲弄於我,祂是在清除最後一點阻礙。’

隻有祂表現出能殺死她,卻又放過她,才能讓教會乃至王室,徹底放棄對她的監護。

否則,為了保證王室顏麵,未來的她,定然活在重重保護之下,活在教堂地下世界之中。

這對於決定角逐王位的她,無疑是十分不利的。

“可是……祂又是為什麼?”範倫汀娜問道。

很模糊的問話,但拜倫主教聽懂了。

“對於這等存在來說,沒人能揣測祂的目的,教會認為最大的可能是,祂在培養族人,刺殺於你,完成某個超凡儀式。”

拜倫主教的話,令範倫汀娜心中愈發驚歎。

‘這就是祂明明可以隨手捏死我和阿德萊德,卻故意派遣那名女子先行攻擊的原因嗎?’

‘好縝密的心思,好可怕的手段!’

一時間,範倫汀娜墜入地獄的心情,刹那間升到了天堂。

難怪兩次複活於她,祂都鮮少發言,尤其是第二次,根本不回應她的試探。

想來,就是為了保密吧?

“謝謝你,主教大人!”

“一切都是主的眷顧。”

“讚美禰,我的主,偉大的黎明之神!”範倫汀娜連忙虛點胸口,致黎明讚禮。

拜倫主教離開了;

弗朗西斯大大小小的公職人員,也隨之離去;

不出意外,對於民眾來說,剛剛露麵沒多久的範倫汀娜,也將離去。

在外人看來,範倫汀娜公主這趟巡視,可謂結結實實灰頭土臉得摔了個跟頭,威望大跌。

但沒人知道,看似灰頭土臉的範倫汀娜,內心深處何其興奮!

因為,她終於再次回到都城阿貝。

不同的是,這次她身後站著一尊詭詐似淵的神話生物——天使。

……

……

給予無數踩踏傷者希望的寧修遠,並不知道,他在莫名其妙中又給予範倫汀娜無窮自信。

在治好最後一名因為踩踏事故受傷的市民之後,他終於得以鬆口氣。

離開教會醫院,已經臨近傍晚。

雖然忙碌了一天,但他還是矜矜業業的巡視完教堂燭火,這才前往食堂用餐。

用完晚餐,還未靠近馬廄,一輛停在馬廄前的馬車上,下來一位身穿燕尾服管家。

“請問是阿瑟斯先生嗎?”管家走近,試探問道。

“你是?”

“啊,我叫勞埃德,我家小主人最近突生重疾,求醫問藥無數,始終不得救治,聽說您醫術高超,所以主人特差我請您過去醫治。”

管家說著,連忙奉上一封信封道:“這是三千阿司,隻是預付款,無論您能否看好我家小主人,這筆錢都是您的。”

寧修遠看了一眼信封,想了想道:“你主人家住在哪裡?”

管家道:“不遠,就在北城斯梅德利大道。”

“也好,走吧。”

“阿瑟斯先生,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