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環境中,寧修遠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似乎都顯得格外刺耳。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驀然停了下來。
即便是絕對無光環境,也無法阻止寧修遠的舊日視野,他看到了一座神殿!
一座巍峨雄偉、無法形容風格的神殿。
這座神殿似乎是鹽酸腐蝕而出,在波詭雲譎的絲狀花紋中,大大小小的蟾之神石雕,暗藏其中。
看起來就像是一座由雕像堆砌而出的神殿。
大殿入口處的祭盆中,黑色黏液源源不斷湧出,化為絲狀大手,卷起深潛者,向大殿深處送去,喂食偉大的撒托古亞。
不知過了多久,黑色黏液湧出,化為一具人形生物,在黏液托舉下,漂浮到寧修遠麵前,低聲道:“偉大的撒托古亞很滿意,這是你的賞賜。”
說著遞出雙手。
寧修遠抬手,不動聲色間錯位空間。
“啵!”
一個物體透過人形生物手掌,落入寧修遠手中。
寧修遠低頭看去,滿臉古怪起來。
“桀桀桀……多麼可悲的眷者,即便是被主人拋棄,依舊忠誠執行著主人的意誌!”
“哦,仰慕蟾之神仁慈慷慨之名的超凡者,你對蟾之神的賞賜,感到滿意嗎?”
充滿戲謔的聲音,從寧修遠身後洞穴中傳來。
一名戴著破敗亞麻帽兜的黑衣人,堪堪站在神殿範圍之前。
它抬起麵孔,密密麻麻的蟲豸在麵孔中翻滾,就像最肮臟土廁中蛆蟲。
幾根帶著環帶的粗碩蚯蚓,在彎曲中,咧開譏諷笑容。
這、這哪裡是麵孔上爬滿了蛆蟲?
這分明就是由蛆蟲構成的怪物!
“吼――”
轟鳴怒吼聲,從寧修遠身旁無形之子中傳來!
祭盆中的黑色黏液沸騰了。
賞賜寧修遠的人形生物,陡然從頭裂開,密密麻麻的牙齒,從裂縫中冒出,旋即化為一頭龐大巨蛇,呼嘯衝向蛆蟲怪物!
“瀆神者,死!”
“吼!”
無形之子憤怒咆哮中,夾雜著一聲寧修遠頗為熟悉吼聲。
――赫然是諾弗刻!
在寧修遠訝然目光中,一隻完全由蛆蟲構成的諾弗刻,突兀從帽兜之人身後跳出,它怒吼著,卷起刺骨寒潮,將衝至眼前的黑色巨蛇頭顱凍結。
“惡心的怪物!”
帽兜之人怒叱,驀然抬起右張,數隻蛆蟲相互噬咬構成一道複雜咒文。
【再度的屈辱】
――施術者可以從消逝的冥土中,將親手殺死的亡魂,召喚而來。
“不――”
“繞了我吧!”
“嗚嗚嗚……”
怪誕的尖叫聲,怒吼聲,哀嚎聲,突然從四周閃現而出,一朵朵殘破亡魂,從虛空中浮現。
它們掙紮著,哀嚎著,憤怒著。
便在這時,帽兜之人麵孔中的蛆蟲,突然瘋狂繁殖起來,噴湧而出,撒向虛空。
殘破的亡魂,死亡的思想,重新獲得了新的生命和怪誕**。
――亡魂和蛆蟲,竟然組合成了新的蛆蟲怪物。
這些蛆蟲怪物,在帽兜之人的驅使下,發瘋的撲向從祭盆中再度湧來的無形之子。
“還不走?”
帽兜之人說完,衝寧修遠喊道。
寧修遠低頭,一枚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石子,正平靜躺在他時空錯位的手掌中。
是的,這就是無形之子的賞賜!
也是帽兜之人譏笑的緣由。
寧修遠笑了笑,身影驟然溶解,融入無光黑暗中,向神殿行去。
――這赫然是來自赴死者斯莫利特的【黑暗聖徒】。
“該死!蟾之神即便離去,那裡也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
帽兜之人怒吼,在它額頭上幾隻蛆蟲構成“邪眼”魔法,在驚鴻一瞥間,看到寧修遠離去身影。
寧修遠充耳不聞,融入黑暗的他,已經踏入神殿。
相較於神殿外雕像無數,神殿內,空蕩蕩一片,無通天廊柱,無顯耀雕塑,更無壁畫咒文。
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打磨十分光滑的洞穴!
“你是有多懶啊,偉大的蟾之神?這好歹也是你的居所啊?動下念頭的心情也沒有嗎?”
寧修遠心中揶揄,緩解踏入蟾之神巢穴的緊張和恐懼。
“轟隆隆……”
“吼――”
此時,神殿外爆炸聲怒吼聲,此起彼伏!
得,連隔音都沒有,就不怕吵到禰睡覺?
寧修遠思緒蕩漾,腳步沿著神殿邊緣遊走起來,舊日視野來回掃視著神殿。
出乎他的意料,在舊日視野下,這座大殿乾淨得就像是【恩凱】的黑暗,純粹,乾淨,無光。
蟾之神似乎太懶了,連神殿都懶得創造,又怎麼會留下寶物?
還是說……寶物已經被亞弗姆紮,取走了?
寧修遠心中蕩漾起一絲不妙情緒。
聽之前亞弗姆紮所言,似乎並未認出恩凱巢穴,僅僅發現了這個次元空間。
在未發現星石蹤跡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按照寧修遠猜測,亞弗姆紮估計最多掃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太渴望自由的,恐怕根本沒有心情挨個探索未知空間,也懶得探索。
隻想儘快找到星石,摧毀它,打破封印,擁抱自由!
這是寧修遠跑進來碰運氣的原因。
眼下的一無所獲,令寧修遠十分失望。
等等!
深潛者呢?
燈下黑的寧修遠,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渾身驟然一寒。
無形之子上供的深潛者去哪了?
難不成被蟾之神吃了?沒離開終北大陸?
等等,誰告訴我蟾之神離開了終北大陸?
――是沃米人!
該死!
“嘟嚕嚕……”
一陣如夢初醒般的呼嚕聲,在大殿中回蕩,將殿外的爆炸都輕輕掩去。
“啊,克蘇魯眷者的腥臭味,終於有了一點改善,真羨慕,可以無憂無慮的一直沉睡。”
帶著酣意的睡夢之音,在大殿中回蕩。
寧修遠驚恐的環顧四周,四周空蕩蕩一片,什麼都沒有。
舊日視野下,這座神殿就像是在……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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