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7)(2 / 2)

黑井美裡(KP)沉默:……(你才發現啊?

天內理子揮拳:“這黑袍人都被你打倒了好吧?還念個大頭鬼的偵察結果啊喂!”

但顯然一位稱職的遊戲主持人(KP)還是需要對搞事的刁民有無限的忍耐度的。

於是黑發的女仆最後輕咳一聲,還是耐心地繼續主持道:

“是的,五條先生。你打倒黑袍人之後發現,這些人中有一個就是你們之前一整個月(遊戲進程整整3小時)中一直在尋找的人。”

“而現在,他被你殺死了。”

白鳥覺:……

夏油傑:……

天內理子:……艸!

五條悟卻不慌不忙地翹起了二郎腿:

“所以他的屍體還在對吧?”

“對吧?”

“對、吧——?”

黑井美裡在長久的沉默後,還是咽了口唾沫回道:“嗯……”

“那我要搜他的屍體!搜他搜他搜他搜他!”

“淦!這遊戲沒法玩了!”

天內理子果斷掀桌:“不要欺負我家美裡啊喂!你這混蛋白毛!”

五條悟卻雙手背在腦後,姿態悠哉到不行:“嘖,明明是正經的遊戲流程吧,到底是誰次次骰出大失敗啊?”

徹底被點爆了的黑發少女擼起袖子,一腳踏在了茶幾上:“啊可惡,不行我要揍你!”

夏油傑笑眯眯地火上澆油:“悟,這次我站理子小姐哦~”

白鳥覺感慨:“五條君這骰運確實很好。”

最後,這場持續了三小時的桌遊終究以所有「非酋」眾口一致地對「歐皇五條悟」的討伐中落下了帷幕。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bushi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淩晨2點鐘,玩鬨了一整天的星漿體少女終於連聲打起了哈欠,被黑井美裡扶著送回了房間。

留下的白鳥覺和夏油傑則開始收拾起桌麵。

兩人順手把桌上的地圖、卡牌和骰子裝盒,並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五條悟則大剌剌地坐在旁邊:“收拾什麼啦,放那裡不就好了。”

夏油傑隻是微笑著沒答話,說不清是讚同與否。

反而是神色溫和的心理醫師搖了搖頭,果斷地不讚同道:“不行哦,五條君,玩剩下的玩具自己收拾可是好習慣。”

夏油傑微微一愣。

「五條家的大少爺可不會有這樣普通家庭養出的‘好習慣’,想來他甚至都不會理解這種習慣的意義在哪兒吧?」

他頗有些好笑地想,

「是啊,乾這些瑣事的‘意義’在哪兒呢?」

果不其然,

“哈?這種習慣有什麼用?”

五條悟三五步蹭到兩人身邊:“放在那裡會有人收拾的吧,更何況我們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第二次了!”

夏油傑笑了笑依舊沒說話,他隻是有些好奇看向白鳥醫生,有些期待她會怎麼應付五條悟的直白問話。

白鳥覺卻似乎沒有任何動搖,她依舊認真整理著手底下的桌遊地圖,一邊笑道:

“如果是對自家小孩的話,我會冠冕堂皇地說‘整理物品本身可以鍛煉人的條理性和思維能力,同時也能夠從小培養‘自己的事情自己收拾’這樣的責任感。’”

她從夏油傑手中接過最後一顆骰子,慢條斯理地放入到布袋中,繼續道:

“但真要細究起來的話,現在我其實隻是通過這樣的肢體互動,可以緩解我獨自麵對你們兩位陌生朋友的相處氛圍。從情緒層麵緩解尷尬、降低溝通難度。”

她最後把桌遊的盒子蓋上,說罷拍拍手順口說道:“辛苦你了,夏油君。”

夏油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露出一個微笑來:“沒有,和旁邊這家夥呆久了,我都快忘記了和正常人溝通是什麼感覺了。”

白鳥覺卻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無論是你、我,還是五條都是正常人啊。隻不過五條君應該出身在什麼經濟條件與社會地位比較高的家庭吧,所以個性會比較自我,而且於他這樣的人而言,確實不會、也不需要注意這些小事。”

聽到這樣的話五條悟就像是被誇獎了一樣、翹起嘴道:

“是吧是吧!我就說不需要收拾的!”

“可是……”夏油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女人卻像是知道青年想說什麼一般,轉頭看回夏油傑的方向溫和道:

“可是這不符合你所認為的普世性習慣對吧。”

“夏油君,我當然不是說五條君這樣完全沒有問題。但我能看得出來,五條君在嘗試理解你、理解我們。你看,他會時不時地向你詢問、質疑或抱怨,這本質上是一個相互理解溝通的過程,雖然這一點他做得很糟糕就是了。”

五條悟:“喂喂!”

“但是,”

白鳥覺卻繼續道:“五條君的矛盾,究其根本是因為他的成長教育環境中沒人和他處在同樣的地位上。”

“對這種典型的上位者思維而言——,卑下者的想法與行為毫無意義。”

夏油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白鳥覺的神情有些震驚。

她話鋒一轉:

“但是夏油君,作為五條君信賴的友人,恰恰是你,要注意不能陷入到這個腥臭國家大家族的慕強陷阱思維中去哦~”

“說到底,到底有誰有資格定義到底誰為‘卑下’者呢?”

“權力的高下?財富的多寡?實力的高低?血統的尊卑?”

“不過都隻是上位者牧民愚民與驅使民眾的手段罷了。”

女人的聲音如同潺潺的流水般溫和坦然,可言語的內容卻犀利至極,恨不得要把繁華虛假的一切扒下一層皮來:

“但如果你一旦接受了這份被灌輸的強弱定義,潛意識裡認同那個隱形的‘正常’或是‘特殊’,反而會陷入到質疑自己的怪圈中……這點就像是把家境普通的孩子送去貴族學校的環境裡一樣。”

“你所堅持的習慣被鄙夷,你所謂的努力遭不屑,你所認定的社會真理被一笑了之。”

五條悟聽到這裡忍不住撇嘴打斷:

“白鳥你這樣超煩的欸!最最最最討厭什麼正論了!”

夏油傑卻怔怔地搖頭道:

“不,這可不是我所接觸到的‘正論’。或者說在日本社會中,都能稱為‘暴|論’了吧。反官僚,反階級,反慕強…白鳥小姐有加入什麼黨|派嗎?”

“夏油君太抬舉我了,我對那些可沒興趣。”

白鳥覺輕笑:“當然沒有,隻是接觸的心理谘詢多了,發現現代人大部分心理問題的產生其實總和社會基礎問題相關而已。”

“這就比方說,一個人的肺出了問題,如果沒有吸煙等不良習慣,醫生便要責怪那個人所處的‘空氣’一樣。”

“心理學也是如此。”

夏油傑若有所思,從進入咒術界以來籠罩在心頭的某種不知名的霧靄,那種說不出來的不適感似乎消散了一些。

雖然他仍有許多地方迷茫不解,但似乎心中已經隱約抓到了某種心障。

而解開了這層心障……

他也許能,更進一步?

夏油傑有些怔然地微笑起來:

“和白鳥醫生溝通,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看來有空一定要去谘詢所叨擾了。”

白鳥醫生含笑點頭:“隨時歡迎。”

反而是某隻在旁邊鹹魚躺的白毛最強搖著腦袋,看著這一左一右莫名聊得投契的兩人,發出了一聲困惑又無趣的鼻音: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