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9)(2 / 2)

“什麼?”

天內理子驚詫地轉頭回望,黑井美裡和夏油傑也下意識戒備起來。

但他們環視一周,除了幽靜的甬道裡沉悶的氣流外,空無一物。

“興許是錯覺吧?我確實有些緊張了。”

天內理子低頭,裙角被手掌揉得皺褶。

黑井美裡卻也隻能含著淚,強笑著道彆。

隻剩下夏油傑一個人帶著天內理子到薨星宮的最深處行去。

兩人都默然無語,走得久了似乎空間的概念似乎也不再切實地存在——,

一切都沉入到了一種由火光照亮的朦昧中。

隨著細微的風聲,四周影影幢幢,甚至有些詭秘與壓抑感。

就這樣的沉默中,白鳥覺和前麵天內理子與夏油傑三人踏進了薨星宮的最後一層結界。

盤根錯節的神木、大量結界用品和暗紅色的巨大鳥居占據了全部視野。

龐大的地下空間一眼望不到儘頭,像是某種紅色鳥居的墳場。

長明燈的火光煌煌間,隱約可以望見一條細細一條窄路,儘頭通向樹根。

這與其說是宮殿,倒不如說是監牢。

白鳥覺卻興衝衝地東看西瞧著,還時不時抱怨著「唉,要是賈維斯能有實體來幫我拎行李就好了,哎呀呀,小理子真是好輕哦~」之類的話。

賈維斯不由得擔心道:「這種結界形式暫時無法探明,可能需要接入智庫。小姐真的不用擔心被人察覺嗎?」

白鳥覺失笑:「這種事總會察覺的吧?與其偷偷摸摸,不如說實話我本來還想暴打那個什麼天元然後直接暴力通關來著。」

賈維斯了然:「那事務所那邊的資產需要現在轉移嗎?」

「哎呀,老賈。我是退休了又不是退化了,這點兒小事。」

白鳥覺卻擺擺手。

女人此時不知道從哪裡摸出皮筋和麵具來,當即馬尾一紮、頭套一戴,大喊:

「I am vengeance, I am the night, I am Batman!!!!」

賈維斯看著那腦袋上扣著個蝙蝠型多米諾麵具,不像什麼正義義警反倒活像是哪部警O故事裡被大喊著“收手吧”犯罪狂徒的自家傻孩子,無比虛弱地歎了口氣:

「您……開心就好。」

··

另一邊,最後天內理子與夏油傑的最後道彆還在繼續。

到了這種時候,卸去了一切一切故作堅強的偽裝,向來“活潑開朗”的天內理子也隻是抿唇:

“那麼接下來就要道彆了,對吧。”

夏油傑卻微微一笑:“是的,我隻能送到這兒了。但是——,”

無比溫柔的青年在天內理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朝她自信又驕傲地伸出了手。

青年掌心向上,笑吟吟地邀請道:

“我和悟早就商量好,如果小理子不想接受同化的話,就不同化了吧。”

“無論是怎麼樣的後果,我們都會解決——,”

“彆擔心,我們可是「最強」的!”

哪怕在昏暗又詭譎的薨星宮裡,都不能減損半分青年笑容裡的自信、坦然與溫柔。

天內理子在聽到話語的一瞬間,隻覺得百感交集。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才認識三天友人向自己伸出的手掌,胸口卻好像湧出股無邊的力量。

這種力量順著胸腔衝入額葉,又湧入眼眶,讓她無比地無比地——,

渴望活著。

天內理子向前傾身,一把抓住了夏油傑向她伸出的手掌。

“我想要再和大家一起!我不想被同化,不想失去自己的存在,我還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想玩的東西、想去的地方,我——,”

“砰!”

夏油傑臉上剛剛露出的溫和笑容僵住了。

從少女太陽穴噴出的大片血漿濺在了他的臉上。

“撲通!”

上一秒還滿眼希冀地渴求活著的少女重重地砸在了地麵上,隻從腦袋裡淌出大片紅色的汙跡。

一擊斃命。

夏油傑反應慢了半拍才僵硬轉動了脖子。

他看見薨星宮結界的入口處站著一位吊兒郎當的黑發男人,正是之前刺傷五條悟的那個。

“悟呢?”

“死了。”

再不用多說什麼,劇烈的憤怒衝上顱腔,幾乎是頃刻間一場拳拳到肉的戰鬥就又已經開場。

……

「艸!」

「嚇死我了,還好我有先見之明。」

白鳥覺誇張地撫了撫自己的心臟,

「我剛剛才想說這倆DK竟然還蠻會遊說的嘞,說不定會是那種超治愈的熱血漫發展,誰知道下一秒就來黑深殘。懂了懂了,外麵那個反派臉的白毛肯定就是這麼黑化的!」

女人邊想著,忍不住蹲下身來拿手指戳戳地上少女的“屍體”,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老賈,你說這個天元它啊,挑食嗎?」

賈維斯:「……」

「我推測這個天元它並不會直接食用同類的屍體。」

賈維斯決定不在這個地獄話題上糾纏、隻是道:「現在怎麼辦?小姐您還去見那位天元嗎?」

白鳥覺卻搖了搖頭,果斷避開了地麵上逐漸擴散開來的血漿,轉過身去:

「算了吧,都這樣了。待會兒趁亂帶小理子本體直接離開才是正事。」

她單手一把拎起了某48kg美少女重量的鋼鐵俠同人限定款行李箱,步履輕盈地一躍跳上了最高的一隻鳥居。

此時夏油傑正和伏黑甚爾戰到正酣。

到處煙塵四散、打雷般的轟隆隆聲和地麵的震顫絡繹不絕,刀光劍光衝擊波閃光加農炮(?)絡繹不絕。

如果有人能從高空俯瞰,就能發現在這密集如雨水的攻擊中——,

一個黑色長發束成丸子頭、戴著副傻兮兮蝙蝠麵具、活像是從哪個漫展裡跑過來遛彎的女人正晃悠著一條腿悠哉悠哉地坐在鳥居上觀戰。

女人穿著寬鬆的薄荷色連衣裙,腳邊的涼鞋掛著半掉不掉。

激動時她一邊看還一邊手舞足蹈,宛如誤入對家球場的英超球迷——,

「哇!好棒好棒,夏油傑寶O夢大師!」

「靠!牛逼牛逼!這男的怕不是打了美隊的血清?!」

「不行啊,夏油傑你給把力!彆範圍AOE啊,這個時候就該鎖定技+必中連招,可惡!」

「啊,他要跑了!」

賈維斯:「如果再給您一隻隊旗,我會誤以為你在什麼英超球賽現場。」

「嘛,也沒什麼區彆嘛。我都退休了老賈。」白鳥覺理直氣壯地哼道。

賈維斯失笑:「也就這種時候您才會把這種事掛在嘴上了,我看您救天內小姐的時候蠻積極的。」

眼見戰鬥已經結束,那個名叫伏黑甚爾的男人也已經抱著他的戰利品「星漿體天內理子的屍體」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白鳥覺這才意猶未儘地跳下了鳥居。

她先跑去了慘兮兮地躺在地上的夏油傑身前,輕按了幾下胸腹處裂開的傷口,確認沒有主要的內臟受損後。

一抹額頭,

「嗐,沒事沒事,也就區區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