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求不得(1 / 2)

周景然默默地看著閉著眼睛,虔誠地跪在蒲團上的宮月娥。這姑娘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就帶著一身的傷,穿著他的常服外套跟這兒跪了能有十來分鐘了。

但是他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地守在一邊兒。姑娘額角還有塊擦傷,可她輕輕顫動的睫毛已經掛上了淚珠。

周景然想了想自己的姥姥,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他不懂事的時候他姥就沒了。

不過他能理解宮月娥,她的傷感,溢於言表。

佛堂裡寂靜無聲,宮月娥在心裡默默跟姥姥說訴說著思念,訴說著自己多麼的難過。

她的心情,是這幾天來最為平靜的,從最開始的難以接受,不能麵對,到現在難得的可以正視。

這不是她第一次麵對生死,但是卻勾起了她第一次麵對生死的情緒。

所以當她下課回家的時候,看見鄭綠潤翻動她母親的遺像的時候,整個人都炸了。

不用多想都明白,鄭綠潤這是見不得她媽媽的照片掛在二樓的小房間呢。白天他們都上班上學的走了,她就把照片扣過去,估摸著大家快回來了,再給翻過來。

就這麼折騰,也不嫌絮煩。

真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不就被宮月娥給撞個正著。

憤怒和悲傷的情緒一起衝擊著宮月娥的神經,她幾步上前,推開鄭綠潤。瞬間紅了眼眶,目光像刀子一樣瞪著鄭綠潤。

“誰允許你碰我媽媽的遺像的?!”

被撞破自己的小動作,鄭綠潤有一瞬間的驚慌,可她馬上就鎮定下來,認為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情。

況且最近她也煩透了在宮家被像擺設一樣對待的日子,本以為時間長了,宮長生能對自己態度轉變。可他就是一灘沼澤,看似平靜,實則深沉難測。

她走不進他的世界,即使他們是合法夫妻,可嫁進來這麼久了,宮長生一直是睡在他的書房裡的。

也曾經找宮長生質問過,可宮長生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看自己,好像她提出的質疑是在無理取鬨。

後來她發現了小房間裡麵供奉著宮長生的亡妻照片,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有名無實了。

曾經青春年少時戀慕過的人,其實從來就沒有注意過自己吧?

在宮長生的心裡,隻有一個女人,即使這個女人已經過世了,可她依然占據著宮長生的全部心思。

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嫉妒?悲憤?絕望?失落?

可能都有一點兒,實際上鄭綠潤之所以嫁給宮長生,一方麵是出於倆家聯姻的需要,另一方麵就是為了圓自己少女時代的一個夢罷了。

如今,這個夢變成了噩夢,狠狠地擊碎了她的驕傲。

自己居然天真地幻想過,讓宮長生對自己日久生情。無情的現實就是,這個家,所有人都是一家人,唯獨她不是,她鄭綠潤不是。

她像一個冒冒失失的闖入者,而且這個家似乎連一點注意力都沒有給予她這個闖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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