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的廣大農村,九月開始,人們就進入了一個忙碌而又喜悅的階段。隨著秋天的到來,地裡的農作物接二連三的成熟,等待著辛勤勞作的人們,去收獲自己勞動的果實。
付出就有收獲,爺爺常說,莊稼是不會糊弄人的。你出多大力氣,等到收獲的時候,就能獲得多少收成。
梨樹屯的黑土地,蘊藏著巨大的生機和活力。本山大叔有個小品裡不是唱過嘛?土地是媽,勞動是爹,你種啥,啥就往出結。
九月到十月,這兩個月,家家戶戶都忙著收成。玉米,地瓜,花生,高粱,大豆,過完中秋老老少少,田間地頭,都洋溢著收獲的喜悅。
學校放學早,型子就帶著二端拎著他倆自己的小筐,上地裡幫忙。
拔完的花生地,有許多漏網之魚,小兄妹倆一邊嘮嗑,一邊撿落下的花生。然後跟著爺爺,坐在爺爺的帶車子上,一起回家。
收完花生,又收地瓜。兄妹倆照舊幫著撿地瓜,把大的,沒受傷的挑到一個筐裡。碰傷了的挑到一個框裡,另外那些小地瓜崽兒也挑出來。
沒受傷的放到地窖裡儲藏,可以慢慢吃。受傷的先吃,還可以餾粉條。小地瓜崽兒,奶奶會烀熟了,然後放在太陽下曬成地瓜乾,到冬天就成了零嘴兒,又有嚼勁,又甘甜。
這種地瓜乾,可比二端長大後吃的那種商店裡賣的好吃一百倍。純天然,綠色食品。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農村人真的比城裡人幸福多了。彆說城裡頭想吃啥都能買到,有些東西,真的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種高粱的時候,爺爺還會疼愛孩子的種下一壟甜杆兒。甜杆兒學名叫糖高粱,和高粱一樣也能產糧食,不過甜杆兒顧名思義,精華在於高粱杆。和甘蔗一樣,剝皮之後嚼裡麵的芯兒,甜得很。
這也算是孩子們喜愛的一種零嘴兒啦,隻吃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不要剝皮的時候割傷了手。
從前日子艱苦的時候,人們是不太會舍得在黃豆沒有完全成熟之前,擼毛豆回家吃的。
不過日子好了,不少人家都開始擼毛豆,回家煮熟了當個涼菜零嘴啥的。當然,還是要留下幾壟等秋天打黃豆。
收黃豆的時機很重要,要等太陽把豆莢曬乾變色了,儘快收割。否則若是收晚了,秋天的日頭可就把成熟的豆莢曬炸了,豆子可就落到地裡去了。
爺爺這種老把式,自然是熟知土地的各種信號,每天上地裡轉轉,掐算著日子,起個大早,在露水過後收割大豆。
自然,二端和哥哥繼續撿漏兒,總會有一些豆莢被曬爆,所以地裡還是會散落一些黃豆,撿起來,也夠磨一板豆腐的呢。
因為大姨開了豆腐坊,所以周家種的大豆比較多,都是收了之後供給豆腐坊的。而且爸爸也幫著在屯子裡收大豆,這樣屯子裡的人在家門口就把大豆賣掉了,省老鼻子事兒了。
東北黑土地裡產的大豆,那磨出來的豆腐,空嘴都能吃一塊,香得要命。
奶奶和媽媽做飯的時候,會用嫩嫩的小蔥拌豆腐,加上自家下的大醬,再來一碗高粱米水飯,二端這小肚皮都能造一大碗。
等到吃過了好幾茬嫩苞米之後,老苞米就剩在苞米杆子上了,等待著老少爺們兒一棒一棒地掰下來,運回家。
二端特彆喜歡秋天的梨樹屯,家家戶戶的房前屋後都掛著苞米,剝了皮懸掛起來風乾。這種天然的裝飾,充滿了濃鬱的田園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