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來啦?”二舅分神看了二端一眼,然後目光就轉回電視上去了。二舅媽居然隻是點點頭,連個眼神兒也沒給二端。
揚揚眉毛,二端心說這是看電視看傻了麼?明明小時候不是很喜歡自己的麼?
不過二端不是一般戰士,不搭理我,我搭理你們唄。
“二舅,聽說我宏傑哥當兵去了?”二端坐在一邊兒的單人沙發上,從桌上的果盤裡挑了個李子吭哧咬了一口。
要是說彆的話題,興許還是沒人搭理二端,可是說宏傑表哥的話,二舅和二舅媽就跟沒電的機器人充滿了電似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
要說他倆,作啊,鬨啊,都是為了他們的寶貝兒子。宏傑讀書不行,可不就得多給他攢下點家底兒,將來才能把日子過舒坦了麼?
二舅和二舅媽對孩子的這份慈愛之心,二端是深有感觸的。二端可是深刻的記得,上輩子二舅和二舅媽生活可比現在艱難,後來宏傑表哥結婚了,二舅給工廠打更,二舅媽乾脆推個車子買豆腐,兩口子省吃儉用,給宏傑表哥在山城市買了一套房。
宏傑表哥有了兒子之後,二舅和二舅媽更是每個月都貼補,恨不得自己吃糠咽菜,讓宏傑表哥一家吃香的喝辣的。
每次二端回老家,看到宏傑表哥吃得圓滾滾的身子,再看看二舅和二舅媽因為勞累而滿身病痛卻舍不得錢治病的情況,她都忍不住歎息。
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呢?人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她如果說了什麼,不僅不會起什麼作用,估計還得惹二舅一家不爽。
二端能做的,就是定期給二舅和二舅媽寄藥,好治療他們的病痛。起碼現成的藥,他們總不能拿去給兒子吃了吧?隻能自己消化。
不過二端到底還是低估了二舅和二舅媽對兒子的愛,隔了兩年再回老家,她就發現二舅媽的病情更嚴重的,竟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吃驚之餘,她問起難道的藥的療效不行?可是不行的話,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她呢?她寄了兩年的藥,不好使難道不知道說麼?
麵對她的問題,二舅媽支支吾吾的。
後來二端從大姨家表姐全海棠嘴裡得知,二舅媽竟然把她寄來治病的進口藥,折價賣給了收藥的藥販子!換了錢,依然去貼補她那寶貝大兒子。
做母親做到這個份兒上,二端一點都不覺得她這是慈愛了。她深深覺得二舅和二舅媽在給他們自己的未來挖坑呢,他們用這種毫無原則的溺愛,把他們的兒子寵成了一個隻知道從父母這裡索取,而不顧及父母死活的自私鬼。
可這是宏傑表哥的錯麼?如果不是二舅和二舅媽近乎偏執的溺愛,又怎麼會有後來的宏傑表哥麼?二端明明記得,小時候宏傑表哥也是愛讀書的,因為和二端以及型子年齡相仿,姥爺經常把三個小家夥攏在一起講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宏傑表哥就成天瘋玩,才一年級,兜裡就總是零花錢不斷。花錢開始大手大腳的,父母給的花完了還不算,還開始管他爺爺奶奶也就是二端的姥爺姥姥要。
姥爺姥姥可不是那種沒有原則的長輩,不可能去滿足宏傑這種無理的要求。一來二去,宏傑表哥跟爺爺奶奶也就不親了,愈發的疏遠了。理由不過是覺得他們摳搜,不給他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