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一路胡思亂想了很多,最怕的就是他不能繼續飛行了。
那就等於是折斷了雄鷹的翅膀,跟死也沒什麼差彆了。
對於她來說,隻要他人活著就好。可對於他來說,不能飛行怕是等於要了他的命吧?
“叔叔,醫生有沒有說,小鹿的傷會不會影響他飛行?”
二端轉過身,平靜地問魯程允。
魯程允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他也明白飛行對於兒子來說多麼重要。為了自己的飛行夢,他付出太多了。
“這個還不好說,要看恢複情況,和複健的情況。之後的八個月,他還要接受兩次手術呢。”
其實在魯程允看來,兒子基本上也就告彆飛行了。身上骨折了那麼多處,能保下一條命,不落殘疾就已經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二端聽了心裡也是一沉,還不知道小鹿哥哥醒來之後知道這些是個啥反應呢。
但是眼下,好好治療,才是最重要的。
“叔叔,您看阿姨狀態這麼不好,您帶她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裡照顧小鹿。”
江勝男對魯中南多麼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本來就覺得虧欠兒子許多,她恨不得把兒子供起來。現在傷痕累累地躺在病床上,精神上的打擊實在太大。
魯程允也知道媳婦兒現在的精神狀態基本就崩潰邊緣了,從知道消息到現在,一直在掉眼淚。平日裡女強人,鐵娘子的風範蕩然無存。
“那行,外頭有人候著的,你有什麼就吩咐他們去做。晚點兒我再過來。我先送你阿姨回去休息。”
對於二端,魯程允也不見外,畢竟是板上釘釘的兒媳婦兒了。
送走了魯程允和江勝男,二端靜靜坐在魯中南的床邊等他蘇醒,算算時間也快了。
好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和他這樣呆一會兒了,這些年,他們兩個人都太忙碌,各自追尋著各自的夢想。雖然心裡都想著對方,可聚少離多的日子,確實不如從前在學校的日子那樣親密。
眼前的小鹿哥哥,早已褪去了青澀,是一個鋼鐵意誌的男子漢了呢。拿他們東北話說,純爺們兒。
二端拉著他散落著擦傷的手,輕輕吻了吻他的手指,一滴熱淚吧嗒一聲落在他的手背上。
吸了吸鼻子,二端眨眨眼睛,想把眼中酸澀壓下去,卻不成想,越眨越多,眼前模糊起來,淚水決堤一般落下。
情緒崩潰的二端抱著魯中南的手,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默默地落淚。
看到他受傷,她的心痛無以複加。之前在他父母麵前還強忍著,這會兒沒人了,她就再也一直不住內心的痛楚,淚如雨下。
魯中南從混沌中恢複知覺,渾身上下有一種被拆解過又重新組合過的感覺。疼痛,不適種種。
但是手背上濕濕的感覺,還有二端小獸一樣嗚咽的哭聲讓他如夢初醒,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他的寶貝兒端端在哭。
努力想睜開眼睛,手指輕輕動了動。
原本還哭得投入的二端立馬感覺到了她捧在手心的手指動了,猛地抬起頭,對上魯中南半睜開的眼睛。
“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二端站起身,俯身去看他,緊張極了,生怕他說哪裡不好。可是他哪裡會好呢?傷得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