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做了兩手準備，藏在衣兜中的手正在快速地按著手機鍵盤，試圖聯係上皮斯克。
可惜安保人員動手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都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出手打暈了她。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時，就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方。她嘗試著想要和其他人交流，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定時定點給她送餐的人員也隻是默默地從門上的開口把食物遞進來，然後收走之前的空盤。那也是她每天僅有的幾小時能擁有光明的時間。
要不是那些人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讓她摸黑去上廁所的地步，她都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這樣的舉措更像是對她違規的處罰或是警告。在過去那些待在訓練營裡的日子裡，這樣的手段並不少見。因此她也安下心來等著上司來撈自己。
結果沒想到等來的上司的老對頭和另一個組織的高層，這下子事情就麻煩了。
在朗姆的簡單解釋過後，庫拉索也終於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她還能怎麼辦呢？至少配合下去，她還能有一條命在。於是庫拉索隻能乖乖按照朗姆的指令嗑了藥，再次昏睡過去。
被迫加班的貝爾摩德隻得跟著朗姆趕最早一班的飛機前往美國。暈著的庫拉索也被朗姆的人架上了車，時不時還補顆藥。
她忍來忍去終於沒忍住，問道：“你不是都有埃德拉多爾了嗎？為什麼又要折騰著搞來庫拉索。而且你這個手段說實話有點拙劣了，要不是皮斯克最近翻車，你的計劃可不一定會實現。”
朗姆當然不會老實承認這一次在那位先生麵前揭破這件事是有衝動的成分在裡麵，可是做都做了，也沒辦法再反悔，他隻能拿出了另一個也算得上是真相的說辭。
“埃德拉多爾確實是個好用的手下，不過卻是有保質期限的。”
貝爾摩德愣了一下，追問道：“你什麼意思？”
朗姆歎了口氣，說道：“埃德拉多爾接受過洗腦的事你應該清楚。”
“之前的試驗出問題了？”貝爾摩德的心提了起來。
“差不多吧。當初的技術還不成熟，為了保證洗腦的可靠性，我們人為地通過手術控製了埃德拉多爾腦緣係統的功能。一旦超過固定限度，他大腦的情況就會出現異常，從而影響到他整體的生理功能。”
看到貝爾摩德聽得有些迷茫，朗姆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人的大腦原本是一個可無限存儲東西的硬盤，但我們為了能夠更好的管理的這個硬盤，強行摧毀了我們無法操控的部分，隻留下了有限的空間。一旦埃德拉多爾存儲的記憶超過了那個固定的空間就會出現故障。因此我們需要定期對他的記憶進行清洗，以便能夠更好地使用下去。”
聽著他的話，貝爾摩德心裡生出了一種不妙的猜想，“這種清洗並非是毫無後遺症的，是嗎？”
朗姆點頭，接著道：“每一次的清洗都會將他大腦的損耗進一步加深。最近幾次的檢查，他腦部X光片顯示的陰影部分在逐漸增加。我們無法確定他還能再接受幾次清洗。”
“……那如果就此停止對埃德拉多爾對記憶清洗呢？”
朗姆毫不遲疑道：“會死。”
汽車中突然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兒，朗姆才再次開口：“先前我們也不是沒有采取過彆的辦法延遲這一進程，但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是時候考慮下一個人選了。”
“原本我是想從新人裡找的，不過波本的寶貴之處就在於他那靈活的腦子和過去的人脈，我可做不到在不把人記憶清零重塑的情況下就完全掌控一個人。我擔心要是就這麼草率的動了他的記憶，一旦出什麼問題這個人才也就廢了，難免有些可惜。”
貝爾摩德表情複雜，“所以你就盯上了其他人的手下？禍害起其他人來就不心疼是吧。”
朗姆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不用說的這麼難聽。誰讓皮斯克自己將人送到我眼皮子底下來呢？我不用豈不是浪費了他的好意。”
他詳細地闡釋起了自己選人的原因：“庫拉索在記憶東西上天賦不錯，強化訓練之後有可能達到過目不忘的水準，在竊取一些無法帶走的資料時十分好用。而且她向來聽話，有受試者本人的配合，封存記憶以我們現有的研究員和設備來說不算難事，並且不會有埃德拉多爾那樣的後遺症。”
“此外她的身手在組織裡也是數一數二的，有些波本難以探查的地方，可以放心地交給她來完成。這個人選再適合不過了。”如果說朗姆之前還有些可惜一個合適的間諜沒有了，但現在想想，或許這才是更適合他的選擇。
貝爾摩德聽著對方這一番將人當作工具的話語，卻隻覺得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堵在胸口。
這些搞人體試驗的家夥就不能指望他們會有什麼屬於人類的情感還留存著，都是些冷酷無情的劊子手，隻不過披上了一層虛偽的表皮罷了。
可惜她也是這些人的幫凶，沒有比他們高貴多少。
在心中唾棄過自己與其他人之後，女明星隻能強壓下波瀾起伏的情緒，淡淡地來了一句：“那就期待你的表演了。”
……
人在家裡乖乖躺著的埃德拉多爾突然接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郵件。
發件人未知，對方用了無須實名隨便注冊的郵箱，並且是從公共網絡發出的。在仔細檢查確認過不是什麼電腦病毒之後，埃德拉多爾終於打開了它。
隻見裡麵寫著一句看起來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脅的句子──
【下一次記憶清洗你可能會死，但不去你死定了。】
排除了各種可能的人選，埃德拉多爾立馬就知道了這封郵件的發信人。但他可不會愚蠢到真的找上貝爾摩德去對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位大明星絕不可能承認。
但她不可能突然想起來給自己發這麼一句，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會是因為之前琴酒追查公安臥底的試探嗎？
不至於，貝爾摩德可不是會積極地幫著抓臥底的那種人。
那問題隻可能出在朗姆這邊了。那個不消停的上司又準備拿他當什麼小白鼠了嗎？
埃德拉多爾隨便找了一個地方目光呆滯地盯著，腦子裡在仔細回想著最近組織的情報，然而無意間卻瞥見了近期莫名活躍起來的彈幕。
【啊～庫拉索小姐姐～朗姆你不是人，居然要給那麼好看的小姐姐洗腦，好狠的心！】
【噗，提醒一下樓上的，朗姆沒有心。】
【沒想到衍生企劃裡老賊居然把坑給填上了。庫拉索之前居然是皮斯克的人，怪不得和組織那一票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不一樣。皮斯克手下的人比起其他組織成員來說算是比較有溫情的了。】
【我就說朗姆手下不可能歹竹出好筍，唯一一個特殊的原來是朗姆設計搶過去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朗姆說庫拉索是用作替補的，那麼前一個倒黴蛋是誰？】
【不知道誒，這一次企劃老賊不水日常了，感覺一直都在搞大事。和泉警官退場才讓我哭了好久，他又想給誰發刀子？】
【我來了我來了，以下隻是我的一些猜測。原著裡提到過的角色都沒有這個設定，老賊不想吃書的話應該不會這麼寫。所以感覺會是企劃裡的新人，就不知道是已經出場的人物還是之後才出場的人物。】
【有道理誒……不過如果是已經出場的人物，已知目前出現最多的新角色就是雅紀小朋友。而且他的記憶也有問題。該不會老賊想刀了雅紀刺激新一成長吧。】
【不要啊！73是和立花家有仇嗎？人家隻剩下一個小朋友了啊！就不能放過他嗎？】
【笑死，樓上是不是忘記舅舅的存在了。】
【舅舅……抱歉舅舅沒什麼存在感，我除了記得那是個帥哥，彆的已經沒印象了。】
【給帥哥一點應有的排麵啊！】
【……】
眼看討論逐漸歪樓，埃德拉多爾收回了目光。
看來這一次的問題就出在庫拉索身上了。不過直播那邊似乎並沒有透露出自己的和本體之間的關係，是故意的嗎？
消失已久的係統冒了出來：【畢竟一開始就將謎底揭開的話，就喪失繼續觀賞的樂趣了嗎？】
【所以主線之前每次彈幕開始活躍，都意味著有人要死了是嗎？既然上次你們能夠準確地給出和泉的死亡日期，那麼想必也能推算出我這個馬甲的壽命吧。貝爾摩德說的是真的，所以我要死了，是嗎？】
係統已讀不回。
在埃德拉多爾的連番質問下，係統直接開始裝死，連帶著彈幕也消失無蹤。
他又沒辦法把係統抓出來逼問，隻得放過它。不過這已經透露了足夠的信息，或許他的有些計劃得改變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