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額頭流血的黑發小女孩站在了燈光底下,她全身隻有額頭有明顯的傷口,但整個人渾身都是血。
她用沒有眼瞳的白眼睛盯著陸曼曼,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整齊牙齒。
“小小很餓。”
像是為了響應小女孩說的話,肚子餓的咕嚕聲在整條走廊裡響起,被牆壁不斷反射造成回音。
小女孩捂著肚子,白嫩的五指上逐漸長出了老鷹般的彎指甲:“你願意把眼珠給小小吃嗎?”
話音未落,她便忽然在原地消失了。
陸曼曼轉身拔腿就跑,眼前忽然閃過了一抹濃鬱的血色,小女孩閃現到了她麵前,那張沾血的慘白的臉瞬間擠滿了她的眼眶。
一道勁風劃過,陸曼曼偏過頭,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那恐怖的彎鉤爪子堪堪與她的眼球擦過,劃破了她的臉。
隻差一點,她的眼睛就會被勾走。
“我的臉......”
陸曼曼怔怔地撫上臉頰的傷口,指尖被血液濡濕,溫溫熱熱的,她低頭瞧著手指頭上的血跡,眼神忽然冰冷下來。
她下意識地抓向小女孩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居然是有實體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劃過的瞬間,陸曼曼的身體就動了。
她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將她纖弱的身體拋向空中,繞過自己的肩膀,狠狠地砸在了地麵上,發出聽著就很疼的沉悶巨響。
在小女孩落地的瞬間,她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麵往上提,同時抬腳,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她的胸口上,將她踩回地上。
砰!
白皙的手指拂過秀麗的棕色長卷發,陸曼曼挑眉,再次收回手的時候,她手裡就多出了一把冒著幽藍色光澤的雪亮匕首。
她握著匕首,踩著小女孩的心口,對著她的脖子就是兩刀。
刹那間,小女孩的脖子上就像是開了紅色的噴泉,紅色的血流竄得老高,濺到了陸曼曼沒有表情的臉上。
少女抬手擦掉了臉上的血,後退了兩步。
殺不掉。
那血液噴著噴著就停住了,小女孩脖頸上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把匕首太過鋒利,切割肉/體就如同切豆腐,那傷口光滑平整,很容易就重新貼合起來,不留一絲縫隙。
陸曼曼盯著地上的小女孩,隨時準備跑路。
小女孩既然已經成了怪物,那就不是她單憑拳腳就能殺死的,再打下去也沒什麼必要,激發她的怒氣更是不值當了。
終於,脖頸上的傷口愈合了,小女孩吐出了兩口血,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沒有繼續攻擊陸曼曼,而是用那雙慘白的眼珠冷冷地盯著她,走到走廊的牆壁前,瘋狂地用頭撞牆。
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痛苦,每次都非常用力,很快她額頭上的傷口變得更大更猙獰了,仿佛開了泉眼,血液不停地流淌出來。
砰,砰,砰——
每當在某個地方敲了幾下,讓血液染紅牆壁表皮的白灰後,小女孩便會朝旁邊挪動,踮腳彎腰,讓血跡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她不像是精神病人的那種無意義撞牆,而是在......
她在用自己的血畫畫。
陸曼曼站得遠了些,看清楚了她畫的東西。
那是一個身披紅袍的獰笑死神,手裡拿著一把滴血的大鐮刀。
小女孩的畫技很高超,很快她就勾勒出了死神和鐮刀的輪廓,剩下的就是用血將空白處都塗滿。
病房的記錄本上寫過,她畫的怪物會衝破牆壁殺人。
更恐怖的是,這個小女孩的額頭仿佛連接著血庫。
陸曼曼立刻轉身,想要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沒走兩步,她就停住了腳步。
畫即將完工,怪物很快就會出來,她跑不了多遠了。
“讓我來賭賭命吧。”
陸曼曼看著那個獰笑的死神,從包裡拿出那條三角形的毛巾,疊成抹額的寬度,又把毛巾條係成比頭顱稍微寬裕些的圓圈。
她拿著毛巾圈快步走向小女孩,在她專心做畫的時候,把她的雙手反剪擒於背後,將圓圈套在她的額頭上,收緊打結的部分。
這條毛巾並沒有多厚,就算疊成了好幾層,按照小女孩額頭的出血速度,很快就會被浸透漏血才對。
可是在陸曼曼鉗製住小女孩的幾分鐘內,毛巾的外麵都沒有透出一星半點的紅色。
陸曼曼緩緩地鬆開手,和轉過身的小女孩對視。
小女孩的臉猙獰極了,可是她仍舊沒有摘掉那條抹額。
當初拿到那條毛巾的時候,陸曼曼就在想它的用途。
毛巾能乾什麼呢?
能用來擦東西,特彆乾淨的話,也可以用來臨時止血。
那個毛巾的形狀還適合疊起來,和抹額很相似。
想到這個線索並不難,但關鍵是,在怪物即將衝破牆壁的時候,玩家努努力還是有機會逃離現場的時候,他們是否有勇氣折回來,用性命去賭這種可能性。
危險遊戲,說到底還是勇敢者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