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唬(“小眉,府裡有條規矩。”...)(1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369 字 6個月前

正當午時,碧空如洗,光芒刺背。便是這樣,陽光也透不進詔獄去。

詔獄設在皇城之中,由天子親掌,專門羈押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早些年,詔獄幾是由東廠說了算的,一應要案裡,西廠和錦衣衛都隻能落個輔辦的角色。可如今朝堂變了天,東廠一乾有頭臉的人物倒落進了這詔獄來。

——詔獄,已成了西廠的天下。

謝無自一早親臨詔獄,已在詔獄之中忙了大半天。晌午時他走出大門,院中侍立的宦官們無不畢恭畢敬地躬了身子。

離他最近的那個注意到督主手中握著把沾血的短刀,立時機靈地跟上,邊喚了聲“督主”,邊雙手奉上了一方帕子。

謝無側首瞟了眼,信手接過,一把擦淨刀身,便將帕子扔在地上,提步又往外去了。

走出院門是條街,街對麵是河道,河邊是漢白玉砌築的河堤。河堤旁栽有一排楊柳,隻是天氣一冷,瞧不出什麼,隻餘些許難看的枯枝乾澀地晃著。

皇城之中本就沒有閒雜人等居住,詔獄這一帶的街麵上更見不到什麼人影。謝無便一眼瞧見了坐在河堤上無所事事地身影,淡然挑了下眉:“指揮使大人有何貴乾?”

那是錦衣衛指揮使,陳辛。

陳辛一襲大紅飛魚服在身,聽言看過來一眼,接著便站起身走向他,望了眼他身後的詔獄:“聽說昨晚好一陣拚殺,又抓了幾個東廠逆賊?”

謝無目光瞟開,提步向側旁走去,又往西一拐,折向皇宮:“西廠的差事,你們錦衣衛少問。”

陳辛提步跟上他:“督主也是受過睿德太子恩典的人。如今侍奉新帝儘心,雖是忠君之舉,朝中也不免非議。”

謝無輕笑一聲,駐足,側首:“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大可不必這樣趕儘殺絕。”陳辛道。

謝無隻給了他一聲輕嗤,惜字如金地不給一句話,就又接著往前走了。

陳辛還是跟著他:“我還聽說,你接溫氏女入府了?”

謝無眉心微跳,不做理會。

“朝中對溫家之禍議論頗多,陛下也幾度動搖。你納了她,日後一旦溫家東山再起,你怕是要麻煩不斷。”

謝無像沒聽見,悠然抬眸,看著眼前的風景。

詔獄與皇宮本就不遠,走了這一段,皇宮巍峨的輪廓已映入眼簾。

陳辛有些急了:“論權論位論財,你哪樣得的還少?滿朝上下早已沒人敢輕看你了。你……你去招惹這等世家貴女乾什麼?”

謝無仍不開口,臉卻陰了一層。

兩人太過熟悉,陳辛看他這樣,就知這些話他是不樂意、也不打算聽的。更多的勸語隻好咽回去,陳辛重重地歎了一聲,搖頭擺手,不再跟著他了。

看著謝無遠去的銀灰身影,陳辛覺得腦仁都疼。

相識多年,他太了解謝無。

謝無是從宮中最不起眼的宦官裡爬出來的。最初的時候,人人都能欺他踩他,若不是他咬緊牙關熬著,得凡一鬆勁兒,便也要死上幾回了。

所以他最知該如何抓住往上爬的機會。一朝得了勢,也最知該如何彰顯榮耀,讓旁人再不能看輕他。

自打得勢以來,他愈發飛揚跋扈,窮奢極欲。就如當年不敢鬆勁兒地想活下去一樣,現下他亦不敢放鬆半分。好似怕略微放鬆一下,眾人就又會忘了他是何等人物。

於是達官顯貴們追逐的豪闊府邸、家財萬貫,他都要。

達官顯貴們才能迎娶的世家貴女,他也要。

陳辛隻恐他早晚要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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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謝無進了宮門,便紮進皇宮西側的慶和殿待了半日。

今上殺兄弑父謀得皇位,繼位即便已有四載,朝中也仍動蕩不安。早幾年,東廠西廠錦衣衛都為皇權穩固忙得腳不沾地,今年東廠卻也出了異樣,不知怎的與逆臣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就此慘遭屠戮。

西廠因而加倍地忙了起來,要謝無過目的事情愈發地多。皇帝便索性將宮中的慶和殿撥給了他,方便他在宮中辦差。

謝無入殿落座,就連殿外候命的宦官都多了幾分精神。

這一忙就忙到了入夜,謝無出宮時已明月高懸,夜色裡彌漫著涼薄的霧氣。他策馬回府,府中已萬籟俱寂。

臥房之中,溫疏眉如昨日一般先去沐浴更衣,而後便躺到了床上。今日她身上不發寒了,可晌午時跪了半個時辰,當時沒覺得如何,一下午歇下來卻反倒泛起了陣陣酸痛。

謝無沒回來,房中便也彆無旁人,溫疏眉便坐起身,自顧自地揉起了膝蓋。

好痛。

她揭開中裙、又挽起中褲瞧了瞧,兩側的膝頭都青紫了一大片,各是一塊看著突兀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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