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溫疏眉不及躲閃,啪地一掌...)(2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571 字 6個月前

翌日天明,溫疏眉起床的時候,謝無已不見蹤影。

這樣的時候,於她而言還是最輕鬆啦!

溫疏眉便讓乳母將謝小梅帶來一道用了早膳,而後就托阿井套了車,帶謝小梅逛集去。

白日裡的集市沒有傍晚時分熱鬨擁擠,攤位倒也齊全。眼下已入臘月,集上多了許多平日見不著的年貨。溫疏眉帶謝小梅一道吃了糖葫蘆,又買了糖畫、糖人,圖吉利的平安結挑了幾枚現成的,又多選了幾種絲線,打算自己編來玩一玩。

臨近晌午,二人一道尋了家酒樓用膳。集市上的人仍是不多,但正值飯點,酒樓裡已人滿為患,二樓雅間均已坐滿,溫疏眉隻得在一樓廳裡的僻靜處尋了張案桌。

她原想喚阿井一道坐下來用,阿井卻不肯,恪儘職守地在旁邊守著。這樣倒也有些好處,他從衣著到容貌均一看就是宦官,尋常百姓無不退避三舍,就連幾個喝高了的醉漢途經她們時,瞧見阿井都忙避得遠了。

溫疏眉安然與謝小梅吃著菜,旁邊衣著讀書人的話卻飄進耳中,頭一句就歎著氣:“可憐呐——聽聞安家就這兩個兒子,如今算是滅了門了!”

“也未必就是滅了門吧。”有人不讚同,搖著頭道,“文人墨客遊曆四方也常見,指不準隻是出去走走呢?”

“你這是不知細由。”前頭那人苦笑一聲,“那安遠之已經近兩個月沒有動靜了,前些日子身在寧州的安遼之也沒了行蹤。若隻是這樣都罷了,我卻聽說,安遠之消失無蹤的那晚,有鄰裡瞧見西廠的人深夜圍了院子,安遼之那邊也一樣。”

說著,他喝了口酒,瓷盞重重落在木案上:“自此之後,兄弟兩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聽說嗎?西廠很有些神藥,能讓人骨肉消弭,什麼都留不下。”

一口青菜在溫疏眉口中滯住,她吸著涼氣回頭,看向那一桌讀書人。

這幾人她都不識得,遠之、遼之兩兄弟她卻熟悉。

這兄弟二人都是她父親的門生,安遠之更是才學出眾,睿德太子在位時他便是東宮官。倘若現下身在皇位的是睿德太子,安遠之必定已是不折不扣的朝中新貴了。

她也還記得她小的時候,他們登門拜訪父親,總會給她買些糖吃的事情。

爹娘怕她吃壞了牙,平日不肯她多碰這些東西。但他們送來,爹娘出於情麵也要許她吃上一些。

安遠之還曾蹲在她麵前小聲跟她說:“今日給你多買了一份,彆告訴你爹啊。”

他們死了?

溫疏眉眼中漫開一片酸澀,阿井見狀也睃過去,咳了一聲。

那幾人瞧出阿井是個宦官,便忙止了音。溫疏眉勉強緩和情緒:“阿井,我一會兒想去普眾寺上柱香。”

阿井蹙眉,沉聲:“溫姑娘。”

“你若覺得不方便,在外麵等我就好。”溫疏眉口吻生硬,那張在阿井印象中一貫柔弱膽怯的臉上,竟透出幾許冷意來。

阿井啞了啞,終是沒敢再說什麼,待用完膳,便驅車載她與謝小梅同去。

溫疏眉心懷悲戚,為安家兄弟二人敬了香,又添了錢給他們供燈,祝他們早登極樂。

供燈時聽得旁邊的小師父歎息:“近來好多人為他們供燈,貧僧與他們雖不相識,卻也知他們必是善人了。施主安心,佛祖在上,自會庇佑的。”

會嗎?

溫疏眉低著眼,沒說話。

其實自睿德太子殞命、今上登基、溫家落難之始,她就已難再信這些了。會來敬香,實是在圖自己心下安寧。

謝無殺了他們,而她跟在謝無身邊。

如若她有足夠的膽識,她或許也會像書中那些女中豪傑一樣,瞧準時機,一刀取他性命。可她不能,她活得自私,她隻想活下去,等爹娘回來。

她甚至並未因朝中的烏煙瘴氣而對謝無生出多少恨意,

她覺得自己愧對曾經讀過的那些聖賢書。

回謝府的路上,溫疏眉一路不言。謝小梅不懂個中緣故,卻瞧出她心情不佳,乖巧地依偎在她身邊,陪著她安靜。

待馬車在府門口停穩,溫疏眉搭著阿井的手下了馬車,剛回身將謝小梅也抱下來,另一駕剛聽聞的馬車中躍下個人,足下生風地衝過來,拽住她便往府門裡去。

“賤|人!”來者忿忿地罵著。

溫疏眉定睛,蹙眉:“明娟?”

說著她便定住腳,不肯任由她拉扯。

明娟因而向後一跌,回過身,怒而揚手,一掌摑下來。

溫疏眉不及躲閃,啪地一掌落得響亮。

周圍陡然一靜,謝小梅嚇得發不出聲,連阿井都回不過神。溫疏眉半張臉都發了麻,貝齒輕咬,冷臉看過去:“你乾什麼?”

“我乾什麼?”明娟冷笑,指著她的鼻子斥道,“賤|人!你適才去普眾寺給何人上了香、供了燈,我可都瞧見了!可真不愧是窯子裡出來的姐兒,吃裡扒外,頂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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