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高燦燦死後,怨氣太盛,在村子裡不停地鬨騰。

之前那些背後胡亂嚼舌根,說她不乾淨,說她女兒像錢壯勇的人,全被她給纏上了。

她剛去世那幾年,村裡的人經常夢見她,在夢裡不是被她打,就是被她追,一副討命鬼的樣子。

第二天一覺醒來,全身酸疼,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有幾個膽小的婦女隔個十天半個月就跑去寺廟拜佛,祈求保佑,家裡也掛滿了驅邪符。

高燦燦作為小鬼近不了她們的身,就去找她們的男人。

男人陽氣重,平時沒辦法近身,到了晚上她就在街上四處飄蕩,遇到那些喝醉酒,身上陽氣減弱的男人,就附他們身上,在街上大喊大叫,不顧形象的發瘋,宣泄怨氣。

遇到生前看不順眼,說她壞話的女人,上去就揍一頓。

他們村子有個亂墳崗,裡麵埋著的,全是生前瘋了、傻了、連祖墳都不讓進的人,高燦燦鬨騰完,就把他們帶到那裡去。

第二天醒來,村裡的男人發現自己睡在墳堆中間,膽兒都要嚇破了。

男人們知道喝醉酒,容易被她附身,也都不敢再喝醉酒。

特彆是錢家人,高燦燦去世後,他們花大價錢找來道士給家裡布下驅鬼陣,一到晚上就大門緊閉,連院子都不出。

每逢清明、中元、寒衣三個鬼節的時候,就是高燦燦鬨得最凶的時候。

“我實在不甘心,憑什麼我被弄得家破人亡,他們卻逍遙快活,我絕不可能讓他們好過。”

禾曄察覺到她越說越氣憤,小胖墩兒周身開始散發冷寒的陰氣,出言勸阻:“錢家人確實可惡,但稚子無辜,你一直這麼附在他身上,早晚會出事。”

小胖墩兒聲音尖利地冷笑:“無辜,我呸!”

“他才不無辜,身為錢家人,他生來就是個壞種,平時橫行霸道地欺負老人、小孩就算了,他不但對著我的墳撒尿,還對我惡語相向,我恨不得直接弄死他。”

五個月前,幾個小孩跑去高燦燦婆家地裡偷挖芋頭,小胖墩兒錢連慶突然尿急,對著她的墳就尿了一泡,其他小孩阻止,說不能這樣,讓小胖墩兒磕頭道歉。

小胖墩兒卻滿不在乎地說:“沒事。”

挖完芋頭往回走時,有小孩湊到他旁邊,小聲問:“連慶,你知道剛剛那墳裡埋著誰嗎?”

小胖墩兒反問:“誰呀?”

“高燦燦,就是咱們村裡鬨得最凶的那個女人。”

錢連慶猛地一震,心裡也不由發顫,但當著幾個小孩的麵,作為孩子王的他,不可能露怯。

“嘁,那有什麼,不過是一個勾搭男人的□□而已,我奶奶說了,高燦燦生前可不要臉了,勾搭村裡男人,死後還附在男人身上,是個沒男人活不了的女人,你們看她老公都不要她了,重娶了新媳婦兒。”

男孩趕忙勸阻:“你彆這麼說,這樣不好,我媽說對逝者要有敬畏之心

。”

小胖墩兒:“切,你個膽小鬼,整天你媽說你媽說的,你回去找你媽吧,我們不跟你玩了。”

高燦燦氣憤道:“你們聽聽,這是一個十來歲小孩該說的話?”

禾曄:“……”

確實,這熊孩子有點太過分。

牧夕璟捏了捏眉心,吐槽道:“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偏頭看向禾曄,商量道:“要不然我們彆管了。”

這種狗東西就應該折磨死他們。

“不行。”禾曄搖頭拒絕,對小胖墩兒道:“他們一直在找人對付你,如果真找到一個有本事的術士,就衝你鬨出這麼多事兒,很可能會直接除掉你。”

禾曄語調平和地商量道:“你先跟我走。”

小胖墩兒反應強烈,聲音淒厲:“不,我不走,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大不了我跟他們的孫子同歸於儘!”

他這句喊得太大聲,直接引起了大門外幾人的注意力。

老頭似乎聽清了小胖墩兒的話,急吼吼地衝進來:“什麼生不如死,什麼同歸於儘?”

“大師,都這麼長時間了,還處理不好嗎?”

大門口不知何時圍過來幾個陌生男女,年齡都在四五十歲以上,聽見院裡的動靜一個個伸長了腦袋想要看戲。

禾曄抬了抬眼皮,朝他斜覷一眼,冷然道:“出去。”

老頭晃了晃手裡的黑塑料袋:“你要的黑傘。”

牧夕璟走上前,接過黑傘,再次驅趕:“出去。”

老頭解釋:“我們在外麵等半天了。”

聽出他語氣裡隱藏著的不滿,牧夕璟朝他冷冷瞥了一眼,老頭被盯地心頭一震,最後含糊不清地小聲嘀咕一句,悻悻地轉身出去。

大門口的那些人也都縮回了腦袋。

禾曄見老頭走開,從自己背包裡取出毛筆、朱砂墨,讓牧夕璟撐開黑傘,在傘麵上分彆畫了三道符咒。

小胖墩兒看著他的操作,也瞧見了傘麵上的符咒一閃而過的金光,滿眼驚恐,深深地往錢連慶身體裡躲藏,生出了以死抵抗的心思。

然而,對方並沒有硬來的意思。

黑傘遮在他的頭頂,英雋的青年彎腰附身,語氣低沉清和地勸道:“你跟他同歸於儘,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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