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未做猶豫,再次點燃一張驅邪符,朝身後的紙紮丟過去。
又是一道尖利的慘叫,裡麵的東西同樣化作陰氣逃走。
兩個紙紮人對禾曄來說,根本生不出半點威脅。
因兩個‘東西’很可能是節目組安排的,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禾曄便沒上去追究責罰,繞過紙紮,朝外走去,徑直進入對麵次臥。
這房間依舊漆黑,床上也躺著一個紙紮人。
這個紙紮人是一個年輕男人模樣,但與主臥不一樣的是,他沒有‘開眼’,隻是一個普通紙紮,被禾曄隨手拿起丟在地上,蠟燭稍微一靠近,糊紙迅速燃燒。
禾曄看著它燃燒起來,微微蹙眉,依舊沒搞懂節目組是什麼意思。
按理說他們
() 不會平白無故地給出一個無效信息,就像第一期,單人采訪時主持人讓他們批算一個生辰八字,後麵發現,那是凶手的生辰八字。
這次的紙人呢?
總不可能是節目組無聊,隻是單純嚇唬一下,想看看他們驚恐害怕的反應。
不管怎樣,禾曄先在心裡記下了。
之後,他又舉著蠟燭,在房間裡閒逛一圈,對房子大致有了一些了解,猜測剛剛主臥那對紙紮人裡的東西,應該就是這房子的主人,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年夫婦。
當他全部看完,重新坐回椅子上,時間也隻過去了十分鐘左右。
可那個偽裝者說讓他在房間裡待半小時,剩下的將近二十分鐘,他倒不知道做什麼了。
他的手機在牧夕璟那兒,就算自己拿著,當著鏡頭,也不便玩手機。
禾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便生出了用符紙畫畫的心思。
就在他畫一隻獅子時,門外隱約間傳來兩道爭執聲。
這道爭執聲過去不到幾分鐘,入戶門被敲響。
剛剛那個女人上身的老頭被兩個臉色難看的青年一左一右的攙扶進來。
“禾老板,久等了。”
這是導演韓爍的聲音。
禾曄抬眸望向他,等著對方後續的解釋。
“剛剛我們已經跟程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商量好了,他們答應讓你給程老爺子勾魂,至於後果,由程老爺子自己承擔,他們事後也不會追責。”
他說著將幾份文件放在了禾曄麵前。
禾曄大致翻閱了一下,是無責任承諾書之類的東西,上麵不光有程老爺子的簽名,也有他兩個兒子的簽名、以及手印。
雖不知道張美菊與節目組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這兩個青年,不過這意思顯然是要在節目上勾魂。
禾曄下意識朝角落裡的攝像望過去。
韓爍像是猜出他的想法,解釋道:“禾老板放心,這事兒是經過網友們同意的,他們很期待接下來的環節。”
“而且我們還請來了警察監視,這攝像正好可以作為證據。”
老頭見禾曄猶疑,也跟著說道:“就是啊禾老板,你彆擔心,我已經把後事交代好了,走的沒什麼後顧之憂。”
兩個青年聞言,很是不滿道:“爸,你怎麼能當著鏡頭的麵這麼說呢,弄得我跟大哥對你有多差似的,我們隻是答應你嘗試一次,省得你以後天天鬨自殺。”
另一個青年也跟著接話道:“是啊,爸,你現在天天各種尋死,把我和小弟都給弄的精神崩潰了。”
“我們事先說好,這次折騰完,你以後可要徹底消停了!”
他們說著,攙扶著老頭在禾曄對麵坐下。
房間裡燈光昏暗,剛剛離得遠看不太清,待走近了,瞧見對麵坐著一個神情平和的年輕人,兩兄弟皆是一愣。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愕之色。
稍微年輕的青年忍不住出聲問道
:“爸,這帥哥就是你說的大師?”
“對呀,這位就是網上非常有名氣的禾老板。”
老頭的聲音雖蒼老沙啞,但絲毫掩蓋不住語氣裡的喜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魂魄脫離這具身體,迎接即將到來的投胎美好場麵。
青年小聲嫌棄道:“這也太年輕了。”
另一個青年卻出聲阻止道:“弟,彆亂說,咱爸既然想試試,就讓他試試。”
顯然,他對禾曄也並沒有多相信。
不過禾曄是不是大師,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隻想這次結束後,老頭能不再折騰。
況且老頭連遺產都分好了,說隻要他們肯在無責任承諾書上簽字,他手上存下來的十幾萬,還有那套老房子就是他們的了,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禾曄對於兩人的對話,隻字未聞。
他從容不迫地從托盤裡拿出三根香點燃,將剛剛畫好的符紙折成三角遞給老頭,吩咐道:“含著。”
老頭接過符紙,有些緊張道:“禾老板,抽魂疼不疼?”
禾曄回了兩個字:“忍著。”
魂魄抽離身體,怎麼可能一點感覺沒有。
兩個青年以及導演韓爍安靜地站在旁邊看著禾曄一步步操作。
年輕的青年見禾曄有模有樣地掐指念咒,不由地撇了撇嘴,心想這人還挺能演,就是不知道等會老頭會不會配合他表演。
這想法剛一冒出,坐在椅子上的老頭身體突然一僵,下巴上仰,筆直地躺倒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