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也清楚禾曄在自家老板心裡的地位,沒有半點猶豫地打開車載地圖,搜索玄春觀的地址。
玄春觀距離機場有兩百多公裡的距離,開車需要兩個多小時。
到地方時,已經四點多鐘。
玄春觀,是一座不大的道觀,總共有兩進院落,前麵供奉神像,後院是道士居所。
不知道之前香火旺不旺盛,但現在已經是一座荒無人煙的空宅。
漆紅色大門上全是灰塵,老舊生鏽的大鎖,落了灰的牌匾,幾乎將玄春觀三個字徹底遮擋,可見已經很久無人打理。
禾曄第一次過來,可環視四周時,卻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你們有事嗎?”
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響起,打破了四周的清靜。
禾曄回頭,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穿著灰藍色長衫,黑長褲,滿臉皺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
“你好。”
牧夕璟主動搭話道:“老大爺,能問一下這玄春觀裡的人去哪了嗎?”
老大爺應道:“出去了。”
牧夕璟追問:“去哪了?”
“不知道。”
老大爺生出感歎:“這道觀早在十幾年前就關門了。”
“你們是來找人的嗎?”
牧夕璟:“對。”
老大爺長歎口氣:“那你們這趟算是白跑了。”
他說完,將手背在身後,轉身回了斜對麵的一個小超市裡。
牧夕璟側頭,與禾曄的黑眸對視,瞬間讀懂對方的意思,邁步跟了進去。
幾分鐘後,男人重新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兩瓶飲料水,以及一把用布繩拴著的一串鑰匙。
他走上前,將一瓶飲料擰開隨手遞過去,又從那一串鑰匙中找出其中一個上前開門。
“吱呀——”
沉重的大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牧夕璟推開門的瞬間,往後撤了幾步,肉眼可見門框上的灰塵撲撲掉落。
等灰塵下落的空檔,牧夕璟與禾曄說起了剛剛從老大爺那裡打聽到有關玄春觀的事情。
“二十幾年前,這道觀裡出了事兒,陶觀主帶著五個徒弟出了遠門,隻留下最小的一個弟子看守道觀。”
“陶道長他們走後兩年多都沒回來,期間給小弟子打過幾次電話,但那時候通訊並不發達,後來雙方就失聯了,留家的小道士找上了對門鄰居,將玄春觀的鑰匙委托給他,還留下一句話,說如果之後他也回不來了,就讓鄰居把玄春觀上交給政府管理。”
“這二十多年對麵的鄰居一直在等他們回來,甚至做好了臨終前把鑰匙上交政府的準備,剛才他見我們站在這裡,誤以為我們是玄春觀裡的人,所以上來問幾句。”
禾曄:“嗯。”
灰塵散開,禾曄邁步進入道觀。
這道觀不算大,進入大門,繞開一道影壁就能看到主殿,左右偏殿。
三個大殿都是紅漆木門,用鐵椽鎖著。
院子裡鋪了石磚,但還是有一些雜草從石磚縫隙裡冒出頭來,旁邊的小花壇裡也全是綠油油的雜草。
牧夕璟正打算上前開門,被禾曄抬手攔住:“我來吧。()”
他從男人手中接過鑰匙,走上前,打開了主殿大鎖。
長時間沒人打理,空氣裡全是不流通的塵土氣。
禾曄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將門先打開通風,轉身去把兩個偏殿的門也打開。
主殿裡供奉的酆都大帝,東嶽大帝、地藏王菩薩常立左右。
供桌的擺設也全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房梁上搭著的符布也已經褪去顏色。
禾曄環視一圈後,轉身去往左偏殿。
偏殿供奉的是閻王爺,文武判官侍立左右,再往兩邊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麵。
七位鬼仙齊聚,導致偏殿看起來有些擁擠。
然而右偏殿裡卻十分空曠。
殿內隻有一尊全身漆黑,身形修長的青年神像。
在偏殿外立著一張牌子,上麵隻記錄著鬼神的姓:穆
曾與閻羅王發生過六次打鬥,六勝零負;與酆都大帝交手,打了兩天三夜沒有分出勝負,各退一步,陽間一方鬼王,庇佑信眾平安……
牌子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最後以溫某的契鬼作收尾。
牧夕璟見禾曄將內容看完,在旁邊解釋一句:你寫的。?()”
禾曄:“……”
他當做沒聽到,邁步進入偏殿中。
這尊神像完全是那些道士手中神像的擴大版,供桌上也是落了一層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