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就說說看,慕雲仙子不愧是淩霄道君的青梅竹馬,這種事都沒有半點藏著掖著,在信中交代了個利落——
太虛門最近三個月來,確實是水深火熱——相比起淩霄道君親自動手的血雨腥風,慕雲仙子的手段看上去竟莫名溫和了許多。
她挑了一個黃道吉日,溫良恭儉讓地到了太虛門,遞牌子說要求見嘉月仙姑,那時淩霄道君對星華宮做的那些事是早就傳到了太虛門,正在太虛門最人心惶惶的時候,卻看到慕雲仙子竟能這樣溫和自然地回山,無論是誰都會以為她真不準備乾什麼凶殘的事情,大家握手言和,給她一個長老尊位和具體實權這事兒就過去了。
於是嘉月仙姑還真就派童子請了慕雲仙子進太虛門,甚至召集了整個門派在家的所有大羅金仙作陪,一副慕雲仙子一鬆口一露笑臉大家就立刻握手言和開啟宴會載歌載舞的樣子。
然後慕雲仙子當著太虛門所有大羅金仙的麵,三招取了嘉月仙姑狗頭。
人頭扔在地上,慕雲仙子拿出一張手帕慢吞吞擦著手,擱原地留下了三句話——
“本座手中有淩霄道君清理星華宮時的所有供詞。”
“人間還常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語,倘諸位是自行去刑堂交代,自行領了責罰,且罰當其罪,本座也就不追究了。”
“但三個月後,本座回太虛門來,倘仍有漏網之魚或是罪重罰輕者……本座的原則是與當年臨淵城之事有關就一律誅殺,若有刑責過重之處,也隻能請各位擔待一二了。”
話說完了,她便裙子一轉,飄飄然離開太虛門,與此同時,太虛門所在地留下了和淩霄道君封鎖星華宮時完全一樣的陣法,太虛門中的大羅金仙們即便是合力也破不開那個不知動用何種力量反正非常神妙的玩意兒,同時任何消息都發不出去。
到這個時候,太虛門內的大羅金仙們也隻能把目光投向了同門。
那是一場非常徹底的自查自糾。
太虛門百年來一切文字資料都被來回翻閱研究找到所有的責任人,和臨淵城有關的一切長老峰主執事都去刑堂交代過了情況,太虛門上空天天烏雲蓋頂,刑堂的刑具都換過了七八批,宗祠的魂燈也熄滅了足足三分之一,被削去的大羅金仙頂上三花累積起來甚至讓本就是極品靈脈的太虛門的靈氣濃度再上一個台階,更不要說死在這次自查裡的金仙天仙。
三個月後,慕雲仙子還是那麼仙氣飄飄地邁入太虛門護宗大陣之內,這次她連口都不必開,麵對她的已經是太虛門大殿上麵對她跪伏而下的門人弟子:“拜見掌門人!”
“就是這樣。”顏秀道,“接著就沒什麼了,無非是挑了個黃道吉日來做繼位大典,再給師尊及其他好友送請柬,就在一個月後。”
“那升仙大會是怎麼回事?”浮雲子問。
顏秀答:“湊在一起罷了——按例,太虛門的升仙大會應當在半年前就辦了的,隻是慕雲前輩傷愈出現,讓太虛門高層亂了陣腳,才拖到今日。如今慕雲前輩果然做了太虛門掌門,太虛門一應事務都正常運轉了起來,又加上慕雲前輩確實膝下空空,這才準備同時辦上一個升仙大會。弟子是遵師命每半個月處置一次各類信件,今日才看見了還有請柬,知道以師尊和慕雲前輩的交情,此會是必去的,便立時給師尊送了過來。”
“是必去。”徒弟回事兒向來乾淨利落,這也是在浮雲子麵前非常長臉的好事,淩霄道君並不憚於給徒弟一個鼓勵的笑,“阿秀也同為師一起去。”
顏秀:“啊?”
真就是打工人思路,顏秀“啊”完了之後脫口而出的竟然是:“可弟子若是出了門,宮中那許多事情誰來主持呢……”
“這不還有個你師弟麼。”淩霄道君非常淡定,“即便他還不太熟,請太上大長老出來幫著他看著點也就罷了,不妨事的。”太上長老即前任掌門清音仙尊,人家隱退雖然退得乾脆,但請他出來再管上一段時間的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然後顏秀的關注點就順理成章變成了:“師尊是隻帶我過去,不帶師弟麼?”她努力用顏藝表達了“平時你對我偏愛就算了,反正那是劍影峰內政,你出門社交的時候不一碗水端平倆徒弟一塊去……不太好吧?”
“不帶。”淩霄道君雖然能充分領會到徒弟的意思,但並沒有任何一碗水端平的打算,“阿秀不必多思,為師帶你去,那是因為你得了為師真傳,又是為師首徒,帶你出門天經地義,為師不帶你師弟去,那是因還需留他在家看門——固然阿秀管星華宮管的很好,但到底不比你師弟熟悉地頭,要說留人看家,自然還是留下他合適些。”
顏秀到底不甚了解修仙界的什麼是正常什麼是不正常,看師父說的一本正經,浮雲子前輩還非常淡定的附和,便一點也沒多想:“既如此,弟子收拾東西侍奉師尊去便是了。”
“乖。”淩霄道君含笑道,“下去吧。”
顏秀乖巧告退。
然後一出了大殿就立刻感覺到了那放假了的氣息——
課可以暫時不上了真棒!
論文可以放放再寫了噢耶!
事情也可以拾掇拾掇給師弟處理了!
我唯一需要乾的事情竟然成了把存稿留足!
和什麼論文、作業、公文比,算什麼,今天晚上我就能寫三十章!
問就是快樂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