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孫媳婦,予安在家嗎?”
聽到聲音,兩人齊齊的往門外看去。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絳紫色圓領袍的老婦,麵色嚴肅,站姿筆直,她身邊左右兩邊一男一女,從昨天武秋秋的說法來看,予安猜測這個老婦應該就是予二奶奶。
左邊站著的男人予二伯,標準的乾元君長相,魁梧,高大。
另外一邊的女人應該也是個乾元,麵容稍微柔和一些,可臉色不太好看。
予安想這些的時候,柳淮絮已經挺著不太舒服的身子先一步出門迎上去了,禮貌的叫了聲人“二奶奶,二伯,四姑。”予二伯和予四姑對柳淮絮還算客氣一些,為首的予二奶奶隻是微微點頭,沒有給柳淮絮什麼好臉色,眼神也是略過柳淮絮隻盯著予安。
就連予安都感覺出柳淮絮的尷尬。
予安不客氣的回視了一眼,然後走到了幾人麵前,先是行了禮叫了一聲“二奶奶。”
又對著旁邊兩人叫了一聲。
然後一把拉過柳淮絮的手腕,拉的時候柳淮絮微微掙紮了一下,又可能是想到還有外人在,也沒堅持,任由予安把她拉了過去。
予安像是責怪似的說道:“娘子不舒服還出來做什麼?先回去休息。”
想到柳淮絮不舒服的原因是因為她,予安有些自責,隻想讓人好好回去休息。
柳淮絮麵露難色,看了一眼予安又看了看二奶奶她們,輕輕的搖了搖頭。
“聽話,你先回去,這裡有我。”
予安安撫性的拍了拍柳淮絮的手,拍完發現她身子僵的厲害,以為她更不舒服了,便趕緊催促道:“快進去。”
她沒想那麼多,也沒注意到予二奶奶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自古都是乾元在外談事,坤澤負責管家生兒育女。
剛才予二奶奶對柳淮絮冷淡也是因為這個,乾元還沒出門迎接,柳淮絮一個坤澤卻先出來了,讓老古董二奶奶無法接受。
可…就算她是這樣想,也沒有看輕柳淮絮的意思。
隻是氣惱予安。
但畢竟,予安家的情況不同,二奶奶是從小看著予安長大的長輩,予安什麼德行她再清楚不過了。
柳淮絮要是不出麵,這個家就沒人了。
彆說予家,就是整個澤源村的人都知道,予安是個不成事的。
除了吃花酒逛青樓沒彆的出息。
不過今天倒是一反常態,居然對柳淮絮噓寒問暖,平日裡巴不得什麼事情都是柳淮絮替她頂下來,讓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予安。
這一看才發現,予安的臉上沒有了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從圓領袍換成了麻布衣,護著柳淮絮的時候也是有幾分真心的樣子。
予二奶奶不由得想,予安難不成是學好了?
這個想法隻在予二奶奶的腦中閃了一瞬,很快就被她給否認了。
從前予安也有那麼幾次表現出來極好的樣子,但沒過幾天就原形畢露了,不可信!
柳淮絮的身子確實是不舒服,但想到二奶奶親自過來,這事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她倒是不覺得予安是在關心她,隻是認為予安不想讓她知道。
所以,她沒走。
鬆開了予安的手,轉身對予二奶奶說:“二奶奶,您親自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見柳淮絮沒領自己的好意,予安楞了一下,也沒再說話。
終於說道了正題上,予二奶奶眉毛一擰,眼睛瞪著予安,跟身邊的予二伯說:“老二,把你昨天聽到的事跟她們說一遍。”
“是,母親。”
予二伯四十多歲的年紀,說話的聲音沉穩有力:“昨日我去縣城被賭坊的人叫住,說是安兒欠了銀子…”
話一出,予安見柳淮絮眉頭緊鎖,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原主到底是欠了賭坊多少銀子,想來想去一團亂麻…
賭坊去的太多,記憶又太雜,她想不出來是多少,不過多半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