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予安的笑容太明媚,柳淮絮竟生生的愣住了,扶著門框的手微微收緊。
她其實是感受到予安這幾日的變化了的,但這人太不可信,她始終是在猶豫當中。
理智告訴自己,予安曾經做過那樣的事,實在是沒有信譽可言。
但感情上,兩人自幼相識,沒有愛情也總比旁人多了份情分在的,比起其他人來說,柳淮絮還是跟予安更親近些。
於是她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隻是想問你去做什麼。”
就這?
予安心裡有些疑惑,她要去做什麼難道不明顯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居然是問這麼明顯的問題?
可又一想,柳淮絮對她都是惜字如金的,能主動問她做什麼也是好事,證明柳淮絮對她有所改觀。
予安笑了笑,指著推車說:“我跟武大哥借的推車,準備把稻子給拉回來。”
她說完,柳淮絮又是沒再說話,想來也是沒那麼多話說,予安向她招招手:“那我先走了。”
柳淮絮沒回應,而是深深的看她一眼,回屋子裡。
予安搖搖頭,對柳淮絮的冷淡她也有些習慣了,又因為今天早上那麼一遭,她對柳淮絮是徹底生不起氣了。
比起她,柳淮絮才是那個更倒黴更委屈的人。
敗家產和逛青樓這些事她隻是有記憶,並沒有真正經曆過,無法做到感同身受,隻是受到了彆人的白眼和嘲笑。
柳淮絮就不一樣了,這個社會等級當中,坤澤就是要低於乾元的,原身做什麼事都是要牽連柳淮絮的。
就像予二奶奶,一開始予安還覺得她是來刁難的,但聊了幾句發現,予二奶奶並非是輕看柳淮絮,而是這個社會中的陋習,出門在外主事的就該是乾元,而不是坤澤。
原主不當事,隻能柳淮絮出麵,像予二奶奶這種老古董自然是看不慣的。
想通這些,予安覺得自己也還沒那麼倒黴,比柳淮絮強得多。
她頂著原身的身份受這些冷眼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柳淮絮又憑什麼呢?
什麼都沒做錯,卻還要承受那麼多的看輕和嘲笑。
要怪隻能怪原主又渣又浪。
柳淮絮那麼漂亮的媳婦還不知足。
呸,人渣!
…
予安在心裡吐槽了一路,心裡鬆快了不少,可到地裡的時候心情又開始複雜了。
這十幾畝薄田的產量也真的是太差了!
來回折騰了兩天予安已經搬完了三分之一,估計晚上貪點黑今天一天都能搬完。
拋去留下的米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錢?
唉~
予安歎了口氣,認命的開始捆稻子。
也幸好予安曾經的生活也不算是太富裕,小時候經常跟奶奶一起乾活,要是她生在一個富裕人家,來到這個世界不還得餓死?
哪像現在,三兩下就捆好一捆稻子…
又裝了三四捆之後,予安開始了返程之路,她倒是還想在多裝一點的,但是借來的車最多隻能裝四捆,還是她費了半天的力氣才給這四捆綁在車上,要是隨意放隻能放三捆。
車小,力氣大,予安覺得有些浪費。
回去的路上她加快了腳步,想趁著天黑之前把稻子全部都拉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乾元君的體力比普通人好的原因,予安覺得自己的力氣變大了,耐力也更足了。
熟悉了路之後推著車跑回去的時候,應該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差不多。
她到家的時候房門開著,柳淮絮應該是在做飯,正圍著灶台前燒火,見她回來了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忙著。
予安注意到她看了自己一眼,笑著跟她打聲招呼:“我回來了。”
沒理。
予安也不在意,吭哧吭哧的把稻子放了下來,推著車又走了。
等她出門,柳淮絮才把眼神又放在她的身上。
正好是看到予安推著車的背影,她身材極好,就算穿著麻布衣也能顯出身高腿長,比例極好。
柳淮絮依稀想起予安剛分化的那年,小孩子還有些天真可愛,蹦蹦跳跳的叫著她淮絮姐姐,還問自己長得這般標致會不會有許多坤澤想要以身相許。
本以為隻是一句玩笑話,但在後來的時間裡,予安好像一直是在踐行這句話。
就連予老夫人都沒想過,從小隻是不規矩的予安在分化成乾元後能有那麼大的變化。
每每看到予安一些好的舉動,柳淮絮總是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