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俊聽著予安有理有據的話, 一下就慌了神,撲在杜老爺的腿邊就開始哭了起來:“爹,不可以!不可以讓她把予栗贖回去, 予栗是我的!”
杜老爺聽了這話眉頭緊皺, 壓住火氣看了一眼拽著他褲腳哭泣的杜俊,心中隻覺得丟臉極了。
他杜家家大業大,怎麼就至於為了一個鄉下的丫頭如此?
如此也就算了,誰叫他寵愛杜俊呢, 可偏偏這予栗還分化成了乾元, 兩人乾元在一起算的上是怎麼回事?
杜老爺動了動腿,想要把杜俊給甩到一邊去, 可杜俊拽的使勁, 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傷到杜俊, 隻能蹲下身子無奈的說道:“收起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家裡以後什麼樣的人給你找不到,怎麼就偏偏要這個予栗?”
可杜俊這脾氣也是倔的很, 抱住他的腿,使勁的搖頭:“不!我就要予栗, 爹你不能把她給放走!”
杜俊哭的眼淚一把鼻子一把的,哭的杜老爺心煩意亂, 也顧及不上那麼多了,啪的一下就給了杜俊一個耳光,杜俊一下就被打懵了, 直愣愣的看著杜老爺, 雙手也脫了力。
好半響, 才委委屈屈的喊著:“爹, 你怎麼可以打我啊!我要去告訴奶奶…”杜俊連滾帶爬的站起來, 就要往後院走去,被杜老爺嗬斥了一聲:“你給我站住!還嫌不夠給我丟人的嗎?”
杜老爺人高馬大的,往前走了兩步拽著杜俊的衣領使勁一甩,就給甩到了一邊去,又吩咐兩個小廝按住他。
“爹寵你愛你,不是讓你給我杜家丟人的,杜家隻有你這麼一個乾元,往後這家產都是交給你的,你現在為了一個乾元跟爹這麼對著乾??”
可能是第一被杜老爺如此對待,杜俊也傻眼了,搖著頭哭喊:“爹,我隻是想要予栗…我不在乎她是不是乾元。”
執迷不悟,冥頑不靈,杜老爺氣的七竅生煙,拽著杜俊的頭發大聲喝到:“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怎麼會在夫子麵前不好好做功課,讓予栗替你挨打?你不在乎怎麼這次予栗回家不讓馬車給她送回去。”
“我…我…反正…反正就是不許!不許予栗離開杜家!”
兩人在院門裡的對話予安和柳淮絮都聽得清清楚楚,一起回頭看著予栗,予栗被讓人看的有些心虛,呐呐的開口:“長姐…嫂子,我……”
“你還說是你不好好做功課才被打的?”
“你被打了?”
兩人話一出口,予栗撇嘴搖頭,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柳淮絮則是聽到予安話,直接把目光轉向了過去問她:“你知道予栗受傷的事?”
予安卡殼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小聲的說道:“我那是不想讓你擔心…”
事已至此,柳淮絮再多問也無益了,看向予栗扶著手臂的動作,問道:“是手臂嗎?還疼不疼?”
予栗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就予栗這懂事的樣子,真是讓予安有點犯愁。
“淮絮,你在這看著她,我過去一趟。”
杜老爺已經停了手,看著自己沒出息的兒子竟說著那些個胡話,就是不讓予栗走,還說納不了妾就把予栗藏起來樣子氣的杜老爺呼吸都變的急促了些。
嬌養了多年的兒子,竟變成了不明事理的廢物,杜老爺痛心疾首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感歎一聲:“造孽,簡直就是造孽啊!”
予安走近了看到杜老爺的樣子,心中也跟著感慨一句,可不就是造孽嗎?
這杜家在原主的記憶當中也有,不過更多的是予安在集市上做生意聽人家說過的。
說是杜家世代就不是做什麼正經生意的,惹到的人不少,早年間杜老爺的長子就是被仇家給殺害了,後來有了這小兒子杜俊杜老爺子寵著愛著,如今才慣成這副樣子,就是親爹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剛才還父慈子孝,再看看現在…
這當爹的都快被兒子氣死了,也拿人沒有辦法。
予安快步走到杜老爺的麵前,扯著杜老爺的衣袖小聲說:“杜老爺,這事兒,我看還是該談談的。”
杜老爺一心想著不成器的兒子,一時間都忘記了予安一家都在這事兒,聽到予安叫他才想起來源頭在哪,忙不迭就跟著予安走到了一邊。
予安在心裡一也有了主意,兩人麵對麵時直接就說道:“杜老爺,如今三年約定未到,我拿著錢來贖人,你可沒有不讓贖的道理。”
往杜老爺那邊走的時候予安已經想明白了,雖然予栗被打這事兒她確實是生氣,可打人的畢竟是那夫子,雖說怪杜俊,但這事兒也沒辦法說理去。
杜俊就說做不會功課,她又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找到夫子去打一頓,幫予栗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