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問起的時候倒是沒想太多,隻是記憶中有這樣的一人,張家娘子又隻提了姬家沒說名字,她才想起來問上那麼一嘴的,柳淮絮的神色她還沒來及注意,話多的張家娘子便開口了。
“對對,就是姬邵康,你也認得?”
張家娘子沒見過予安幾麵,更多是聽說予安怎麼樣敗家和混蛋的,如今予安跟她麵對麵她愣是不認得,隻當這人也是澤源村的人,壓根對不上號是誰。
不過是誰也不重要,根本不影響她八卦。
“哎呦,這姬家的小子現在可不得了,據說還是個什麼貢生,可出息了呀。”張家娘子誇起人來笑容滿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姬邵康是她的什麼人呢,說完她又指了指柳淮絮說道:“這姬家小子啊,跟柳娘子也是老相識,前段時間我還聽說姬家小子去找過你呢,這人啊如今飛黃騰達了,還念著你家往日的恩情。”
這話是對著柳淮絮說的,可予安的反應倒是要更大一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柳淮絮,見她神情有些緊張,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被張家娘子給打斷了:“要說這人啊,就是得有出息,也是苦了柳娘子了…自家的…”
張家娘子下句話可能是想提予安,但見柳淮絮的臉色不太好看,所以話就說了一半,予安也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有些不自然的應著聲:“那姬邵康是挺出息的。”
她這一不自然倒是讓柳淮絮心裡更加的不安了。
從姬邵康回來她一共見過兩次,每次表現出來的意圖都非常明顯,雖然她明確的拒絕過了,可被張家娘子說是老相識,還是讓她的心裡更是慌了,要是予安誤會…就糟了。
偏偏這張家娘子還是個沒眼色的,她跟予安坐的這麼近,怎麼就一點都沒瞧出哪裡不對勁?
還彆說,張家娘子還是瞧出來了的,隻是跟柳淮絮想的不太一樣。
張家娘子見予安穿著藏藍色的圓領袍,氣質上比同村的年輕人也都要好一些,以為她也是衣錦還鄉,便開口問道:“乾元是哪家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柳淮絮和予安儘管是挨著坐的,但兩人並沒有什麼親密舉動,而且從她上車之後就把注意力全部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簡直就是車上的閃光點,予安和柳淮絮都沒個機會說點什麼,自然也是讓她看不出來的。
柳淮絮心裡怪罪著她亂說話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拉著予安的手對她說道:“這是我家乾元,予安。”
張家娘子看到柳淮絮拉著予安的時候表情有些詫異,等柳淮絮說完話更是尷尬的咽了下口水,可偏偏予安和柳淮絮跟沒看到似的,見她尷尬,予安又拉過予栗介紹著:“這位是我妹妹,予栗。”
予栗坐在予安的身邊,挺沒有存在感的,所以張家娘子根本就沒注意到,隻以為是個搭車的,壓根就沒往她們是一路的那邊想,如今看見予栗那充滿敵意的眼神,瑟縮了一下。
她這人啊,就是話太多沒眼色,時常把自己搞到這種地步,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尷尬自我消化了,甚至還誇讚著予安和予栗:“哎呦,予家的乾元看起來真有出息啊…”眼睛嘰裡咕嚕的看到了幾人身邊的東西,又捧著說:“一看就是個掙大錢的,予家小乾元也是,看著就知道是有學識的。”
予栗的氣質偏柔弱一些,身高沒有予安高年紀也小,張家娘子這是絞儘腦汁才想出這麼幾個詞來誇獎。
予安倒是好一些,嗬嗬一笑敷衍了兩句,而予栗那敵視的眼神壓根就沒收回來。
張家娘子自覺沒圓回來,也不敢在跟幾人說話了,一路上都很安靜。
到了澤源村快速的下了馬車,想著離幾人越遠越好。
人走遠了,予安才拍了拍予栗的肩膀說:“好啦,人都沒影了你還盯著什麼?”
可予栗還是有些不忿:“長姐,她說話的意思明顯是想貶低你!”
氣鼓鼓的樣子把予安都要逗笑了,她摸了摸予栗的頭發安撫的說道:“算了,嘴長在人家身上想怎麼說隨她,我們做好自己就成。”
這副好脾氣的樣子,倒是讓予栗有些羞愧,垂下頭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長姐。”
幾人把東西拿下來,一路往家裡走去。
予栗拿著綿帛走在前麵,予安手裡按著換洗的衣服,倒是柳淮絮什麼東西都沒拿,默默的跟在予安的身後想要幫她分擔一些,可剛一伸手碰到予安就被她給躲了過去。
回頭笑著說:“這點東西我拿的動,不用你。”
這笑容,讓柳淮絮覺得有些古怪。
剛才在馬車上,她被予安拉著的手的時候捏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個反應,下了車也隻顧著跟予栗說話,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麼一句,真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可想到姬邵康,又覺得自己有些理虧,隻好又伸出手就抓她:“你是怎麼了?”
予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是怎麼了,她是在吃醋。
尤其是想到柳淮絮這樣一個性格的人,能選擇在原文中跟姬邵康遠走,一定是那姬邵康有什麼過人之處,要不然怎麼就能讓柳淮絮心甘情願的跟著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