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薛豐說過,薛靖傷的不輕。
她出去時,薛靖穿著大氅,正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
“姨母…”
薛靖聽到聲響,緩慢的回過頭,蒼白虛弱的臉上掛著笑容,想要站起身,予安卻先一步走了過去,扶住了她的身子。
“姨母,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來的這麼急?”
薛靖的刀傷在腹部,但沒傷到要害,隻是需要養著就行,不過聽到柳淮絮的消息她那哪裡還有心思養著?
大半夜的便往臨陽趕,就是想快點見到柳淮絮。
她拍了拍予安的手,笑著說:“怎麼能不急?我擔心淮絮,擔心你。”
予安聽了她的話眼眶有些紅,啞著嗓子說道:“姨母,讓你費心了。”
因為柳淮絮還沒睡醒,予安便把薛靖請到了廂房休息,然後又進了主屋,把耳房簡單收拾了一下,放了兩床被褥給予栗和武秋秋住。
等收拾完,阿韻過來喊她,說是柳淮絮醒了。
予安進了屋裡,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柳淮絮的身邊,神情有些激動的握著她的手,想跟她說句話,可柳淮絮把頭一扭,手也抽了出來。
予安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柳淮絮生她的氣了。
這會兒屋裡就兩個人,予安也沒什麼放不開的,忍著的眼淚劈裡啪的往下掉,又賴賴唧唧的去拉柳淮絮的手,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淮絮,我錯了,你彆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柳淮絮聽到眨了眨眼睛,可頭還是沒轉過去。
她是氣的,又氣又委屈。
在江之縣擔心予安的安危,在山洞裡渾身冰冷,生怕再也見不到予安。
這些的情緒下,就算知道了予安就在身邊,柳淮絮也不想理她。
昨晚她意識不清醒,抱著予安的種種行為都是隨著的本能,可這會兒醒了她記起來之後,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做那樣的事兒。
她想讓予安好好的長長記性。
可這人好煩,湊到了她耳邊,哭著問自己是不是永遠都不理她了。
柳淮絮眼角滑過一滴淚水,然後轉過頭,看向放聲大哭的予安,抬起手捶了一下她的頭,沒好氣的說著:“你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不是很能嗎?這會兒哭什麼?”
予安眼睛一片迷糊,但還是看清楚了柳淮絮眼睛的淚珠,她輕輕擦拭了一下,捧著她的手說道:“嗚嗚…我就是混蛋,我沒腦子,我乾嘛要一個人走啊,我好想你…”
“淮絮,我好想你…嗝…”予安哭著哭著打了個嗝,可在柳淮絮的麵前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又繼續哭道:“你可以生我的氣,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就是不能不理我…”
“那你就可以不理我嗎?”
予安聽到這話,止住了哭聲,搖了搖頭:“我沒有…”
“我累了。”
予安想說的話被柳淮絮的這一句累了,給堵了回去,她默默的擦了擦眼淚,小聲的說著:“那你睡吧,我在一旁守著你。”
柳淮絮抬眼看了看她,然後閉上了眼睛。
陪…
陪就陪吧,反正桃花酒香在身邊她也會安心一些。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想趕予安走,隻是想讓她安靜一點。
現在身上疲憊勁兒還沒散,柳淮絮閉上眼睛又開始暈暈乎乎的了,不過卻總覺得不踏實…
接著,她把被子裡的手拿出來,找到了予安的手輕輕拉住。
就這麼一拉,予安立馬坐直了身子,柳淮絮趁著這功夫說道:“你不要說話,把手借給我。”
“哦。”
柳淮絮睜開眼睛,瞪著她:“彆說話。”
予安把嘴閉嚴,點了點頭。
柳淮絮轉了個身對著予安,小聲的說道:“不許亂說話,聽我的,我就考慮原諒你。”
予安聽了眨眨眼睛,乖巧的點頭。
柳淮絮拉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聞著桃花酒香很快就睡了過去。
……
柳淮絮這一覺睡沒睡多一會兒,半個時辰不到就餓醒了。
看到予安,委屈的勾了勾她的手指:“我餓了。”
予安皺了下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柳淮絮見她這樣,眉眼間帶著些笑意,微微仰著下巴有些高傲的說道:“你可以回答我。”
瞧見柳淮絮的可愛模樣,予安也笑了笑捏捏她的手指說道:“我燉了雞湯,現在拿過來給你喝?”
柳淮絮見她笑話自己,還有那捏手指的小動作臉紅了紅,哼唧了一聲把手抽了出來。
扭頭不看她了。
予安毫不在意,又舉起她的手親了一口,然後沒等柳淮絮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煙似的跑到外麵去了。
柳淮絮現在弱氣的很,懶得起身,躺在炕上看著她歡脫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暗罵了一聲:“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