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鬆田陣平看向明日香,“部長,你也去維持秩序。”
“少指揮我。”話雖如此,但明日香還是跟在降穀零身後,轉身離開了發生命案的衛生間。
至於萩原研二,他被留在了命案現場向受害人問話。
現場混亂在降穀零的指揮下迅速安靜下來。充足的電力提供了光源,幾台空調機為室內提供了足夠的氧氣和適宜溫度。現在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打開故障的卷簾門。
這幾扇沉重的加厚金屬卷簾門是被電腦程序控製的自動門,落下後自動上鎖,無法手動操作。
降穀零確實是當之無愧的警校第一,但對此時的他來說,黑客技術尚在能力範圍之外。
他舉著手機在飯店轉了一圈,也隻能無奈放棄:“這附近的信號都被切斷了。”
鬆田陣平不急不緩地從衛生間走出來,隨手掏出
墨鏡戴上:“看樣子我們被卷入了麻煩事裡。”
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向失控的加厚卷簾門,抱臂仰頭看了會,問道:“這裡有鉗子一類的工具嗎?”
降穀零煩躁地揉了揉金發:“沒有。”
“那就麻煩了。雖然我能拆掉這個門的自動抱死裝置,但前提是有工具。徒手我是沒本事拆開的。”
鬆田陣平力氣夠大,他確實能靠蠻力拆掉自動抱死裝置的外殼,但裡麵細散的零件是無法靠蠻力拆解的。就像成年人可以輕鬆打碎一麵鏡子,但無法用蠻力摁碎一片指甲殼大小的厚玻璃。
降穀零皺眉:“我剛剛檢查過二樓,也被鎖死了。”
人群中,一個人高聲喊到:“嘖,誰會在二樓也裝防盜卷簾門,這飯店老板有病吧!”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會不會死在這裡……”
一片混亂的哀嚎繩中,大廳中央的桌子底下突兀地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
“喂喂,聽得到嗎。”
經過變音處理的聲音沙啞粗糙,混雜著輕微的電流音。
原本坐在這桌的客人似受驚的貓咪,一個二個全從座位上彈起身,拉開和桌子的距離。其中一個人甚至在後退時重心不穩,四仰八叉地栽倒在地。
降穀零掀起桌布,從桌子底下找到個被寬膠帶固定住的對講機。男人的聲音就是從這個對講機裡發出來的。
降穀零按下通話按鍵:“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對講機那邊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這家飯店的招待生,你可以稱呼我安室透。”
對講機那邊沉默了兩秒,才繼續開口:“安室透,你聽好,我在你們飯店布置了大量炸彈,不想死的話,就讓飯店裡的人按我說的做。”
男人剛說完,現場再度陷入混亂,尖叫聲和哭聲此起彼伏。
明日香冷靜地揭開結賬台邊的櫃子,隻見最下層用來放打包盒的抽屜最裡麵正安靜地躺著個黑色盒子:“這裡有一枚炸彈。”
她說完,尖叫聲更嘹亮了。
對講機又響了,男人沙啞的嗓音低低傳來:“安室透,今天有公司到你們飯店聚餐,讓他們下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安室透眸色微暗,說了句“稍等”,便將對講機遞給鬆田陣平,轉身上樓。
恐懼的情緒似掉入湖麵的石塊,激起漣漪,迅速擴散。
做了半輩子守法公民,隻求能安穩到老。誰能想到隻是簡單的吃頓飯,竟然會被卷入炸彈危險。
他們慘白著臉,手腳冰涼。一些膽子小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掩麵哭泣。
鬆田陣平擰著眉,上前兩步大聲道:“我是警視廳警備第一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警部,鬆田陣平。”
他亮出警官證:“冷靜下來,我一定會帶大家平安離開的。”
全場目光集中在鬆田陣平身上,隨著他走動的動作而移動。
充足的燈光照亮飯店每個角落,但此刻四周的燈光都好像暗淡了般,唯鬆田陣平閃閃發亮。他是他們唯一的光,活下去的希望。
一道道目光落在鬆田陣平身上,他們就像趨光的蝶,想離鬆田陣平更近些。
鬆田陣平雙手插兜,鎮定自若地來到明日香身側,“而且啊,警視廳警備部部長也在這裡,你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倚著椅背,低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明日香:“是吧,明日香警視長。”
他勾起嘴角笑著,笑容有些狂妄傲氣,卻莫名叫人安心。
明日香單手抵額,蹺著二郎腿坐姿慵懶。聞言,她緩緩抬頭,一雙眸子在燈光下反射出象征著危險的熒光。
明明是身材勻稱的女人,但她抬眸的瞬間,直視她眼睛的所有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似有電流竄過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