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晉江獨家(2 / 2)

他裂開嘴角,發出沙啞粗糙的笑聲。

曾被稱為東京之眼的摩天輪因為爆炸徹底停運,成為杯戶町繁華地帶唯一的陰影。

“真是漂亮的風景線。”

男人享受地嘬了口熱咖啡,滿意地看著他的傑作。

“要是沒有那些礙事的用來祭拜的白花,就更完美了。”

他想,不過是死了一個警察,何必呢。

八點時間到,咖啡廳前台處的米花電台開始播報晚間新聞。女主播紅著眼

眶為殉職在爆炸案的不知名警察哀悼——警視廳沒有公布鬆田陣平的名字。

男人隔著玻璃鏡片睨向電視,露出大片眼白。

這些愚蠢的家夥,完全是被警視廳騙得團團轉。男人心想,他一定要撕碎警察們虛假的嘴臉,讓他們好好看清楚日本警察令人作嘔的真麵目。

幾分鐘後,畫麵切換,明日香出現在新聞鏡頭裡。

鏡頭裡的女人懶懶地抬了抬眼皮:“來殺我,不然我就去殺你了。”

“!!!”

男人用力攥緊拳頭,目眥欲裂。才剛剛沉寂的火山再次噴發,臉也漲成紅色。

他碾碎了牙齒,開始搜索明日香的住址。

他緩緩平複心情,重新裂開個殘忍的笑:“我這就如你所願。”

·

警視廳連夜召回明日香。

她方一踏進會議室,幾道似被點燃的銳利視線便向她砸來。

“這位就是雪野明日香吧,”一個年長的男人攪著杯子裡的咖啡,麵上帶笑。

下一瞬,他把整個咖啡杯連同裡麵滾燙的咖啡朝明日香砸去:“這就是你一直向我力推的所謂的‘人才’!?”

這句話是對警視廳總監說的。

他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咚的一聲巨響,手都拍紅了:“看看她乾的好事!!擅自和米花電台聯絡,向炸.彈犯發起挑釁!!”

他指著明日香的鼻子:“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規矩!有沒有我們!有沒有東京的老百姓!”

明日香沒有躲,滾燙的咖啡順著肩膀澆透半邊身體。白色熱氣緩緩升起,滾燙的液體剛灼傷皮膚又迅速冷卻,凝在肩膀。

明日香冷冷抬眸,臉上無半分波瀾,她反問:“難道我不主動挑釁,炸彈犯就不會再次犯案?”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再犯!”

明日香冷靜作答:“我仔細過所有資料,炸.彈犯具有典型的偏執人格障礙,可能還伴有其他障礙。”

“這種人報複心強,敏感多疑,熱愛幻想且會因幻想展現出攻擊性和報複性。”②

“你都知道他報複心強了,你還主動挑釁他!不怕他把整個東京都炸上天嗎!”

“我不擔心,”明日香冷靜分析道,“這個炸彈犯完美符合偏執人格的特征,自命不凡,不相信任何人,覺得全世界都是垃圾,隻有他才是真正的天才,失敗了就一定是環境和周圍人的錯。”

“從四年前炸死整支機動隊,到昨天逼鬆田陣平在生與死之間做出抉擇。很明顯,這個罪犯固執地認為日本警察是一群兩麵三刀的廢物。”

明日香雙手撐住會議桌上,反客為主,氣場全開:“被我這麼挑釁,他一定會坐不住,像瘋狗一樣對我緊咬不放。”

“他可笑的自尊不會允許他采取其他方式來報複我。就算以東京民眾的性命為威脅,他也一定是先困住我,再逼我做出生死抉擇。”

明日香很清楚,炸彈犯的目標從來不是東京

百姓,也不是搞恐怖襲擊——雖然他的行為和恐怖襲擊沒什麼兩樣。

他一直是以百姓為籌碼,去換取想要的東西。

第一次的目標是十億日元。

第二次——或者說是第一次炸.彈威脅的後續發展,是為了替朋友報仇。

他偏執地認為朋友是因為警察釣魚執法才死的。可是警察追捕凶犯,天經地義,他的朋友也隻是慌不擇路才被疾馳的卡車撞死的。

第三次,也是鬆田陣平殉職那次。

炸.彈犯是為了挑釁警方的權威,逼拆彈警察做出選擇。

要麼眼睜睜看著倒計時結束,被迫以殘忍的方式主動迎接死亡;要麼選擇自救,然後包括拆彈警察在內的整個警視廳名譽掃地,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明日香一眨不眨盯著坐在主位的警察廳高官,擲地有聲:“炸.彈犯的目標從來不是普通人,從始至終都是我們警察。”

“……”

男人被說得有些動容,他擰眉死死盯著明日香,反問:“你怎麼知道,就算沒有你的挑釁,他也一定會繼續犯案。”

明日香盯著他的眼睛:“偏執型人格罪犯有一個最顯著的特點,他們性格頑固,難以改正,會進行持續性的惡性犯罪。”③

明日香扯動嘴角,殺意在晦暗不明的眸子裡彌漫:“與其惴惴不安地等待,被動接招。不如主動出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她一字一句:“還是說,諸位打算就這麼坐在辦公室裡,等炸.彈犯準備好了,發動新一輪襲擊?”

“……”

男人眯眼,尖銳的目光細針般在明日香身上來回穿梭。

漫長且壓抑的沉默在會議室彌漫,窗外是初冬細雪,窗內卻是比雪還冷的目光。

良久,男人終於冷哼一聲,打破沉默。他單手托腮看向右側的警視廳總監:“你這個後輩,確實有點東西。”

警視廳總監訕笑著擦掉頭上的冷汗,實則已經在心底把明日香罵了三個來回。

男人重新看向明日香,蒼老的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威嚴:“警察廳基層公安可以全部借你調用。但他們不會和你直接麵對麵,隻會為你提供情報網和勞動力。”

“做成了,我記你一功。做不成,你就在鏡頭麵前向全日本剖腹謝罪吧。”

聞言,明日香卻笑了。和會議室內焦慮的眾人不同,她冷冷地杵在原地,似一根定海神針,鎮壓住所有風浪。

她的眼底有星辰閃爍:“你就等著給我開慶功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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