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一瞬不瞬望向降穀零。
她明媚的眸子如同一座堅固的燈塔,光波流轉,穿過被薄霧籠罩的黑暗。
絕佳的視力讓明日香輕易捕捉到降穀零紫眸裡倒映出的她的身影。
降穀零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顫動的眸子卻透露出一種類似無聲哭泣的情緒。大雪封山,降穀零壓抑許久的情緒終見一縷晨曦。
他愣愣盯著明日香,又似乎在透過明日香追憶誰。
活下來的人不隻是明日香,還有降穀零心中跳動的小火苗。
思量間,似乎有一道暖流落上肩膀。降穀零下意識微抬下顎,眼眸閃了閃:“景?”
降穀零看不見的地方,諸伏景光輕輕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一言不發。
諸伏景光不確定降穀零能不能感受到他,但他堅信降穀零會明白。
“部長……”
SAT小隊長緊繃的情緒出現一條細縫,他盯著明日香,被殺氣充斥的眸子短暫地出現軟化的跡象。
明日香回望向SAT小隊長:“表現不錯,沒讓我失望。”
明日香身後,兩名歹徒傻眼。大腦徹底宕機,甚至沒辦法理智分析出眼前的局麵。
這算什麼!?
死而複生的邪術?
還是說隻是詐死?
明日香到底是什麼怪物,挨了一梭子子彈,又在狹小的房間裡被手榴彈炸了兩回,居然還能沒事人般接起電話。
震撼如海嘯般襲來,一切心理建設都在此刻分崩離析。腦袋像寺廟的古鐘,被鐘杵撞得嗡嗡作響。
壯碩男最先回神,他眸子裡倒映出憤怒的神色,但更多是在虛張聲勢:“你這家夥!你到底是人是鬼!”
斷手男反應過來,握刀的手調轉方向,朝明日香喉嚨側麵的動脈猛紮下去。
恐懼驅使他們舍棄理智,放棄用明日香作為人質籌碼和SAT談判。
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消滅恐懼。
殺了明日香,就現在!
被磨得鋥亮的刀尖抵住明日香光潔染血的皮膚,驟停。
明日香出手極快,輕鬆攥住男人握刀的手。她平靜地看向前方,絲毫沒有把視線分給身後用刀抵住她脖子的歹徒。
斷手男用力掙紮,先是嘗試繼續往明日香喉嚨深處捅,未果後又試著往後拔。
但「在力氣方麵全方位碾壓男性」已經是明日香的保留項目。
對麵幾位SAT抬著槍,臉上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眸子裡的殺氣消散,他們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向試圖和明日香比拚力氣的歹徒。
開玩笑,SAT烏壓壓二十號人搞車輪戰,輪流和明日香掰手腕都沒能贏,更何況是一個斷了四根手指的負傷者。
絕對會被單方麵碾壓的。
正如SAT所想,下一瞬,骨頭被捏斷的聲音和男人的慘叫同時響起。
明日香緩緩鬆開手,表情平淡得像是
剛才隻是捏碎了一顆雞蛋。
斷手男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滾哀嚎,臉上血色全無,五官擠成一團。
?想看白桃泡茶的《如何三秒征服鬆田》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壯碩男嚇得後退兩步,拉開和明日香的距離。他直愣愣看著眼前一幕,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為何隻是一個電話的功夫,戰局便被全麵扭轉。
明日香不給壯碩男任何思考的機會。她從斷手男身上拔下他的手.槍,唰地站起身,大步向壯碩男走去。
她健步如飛,絲毫看不出曾命懸一線。
壯碩男過去十年主要混跡在西方國家的戰場上,靠當雇傭兵賺錢。常年穿梭於槍林彈雨,激增的腎上腺素隻會讓他愈來愈興奮,似乎從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他見過臉上塗著迷彩,邊嘶吼著開槍,抱著必死之心邊向他衝去的職業軍人。
也見過身上綁滿炸.彈衝他撲去的極.端分子。
數不清的敵人黑壓壓一片撲過來,拚槍法、拚運氣,甚至是打光子彈後拚冷兵器。
他天生屬於戰場,飛濺的血光隻會令他愈發興奮。
明日香手上的武器隻是殺傷力比步.槍小很多的手.槍。壯碩男全副武裝,身上套著最新進口的高科技防彈衣,甚至能抵禦衝鋒步.槍的威力。
但明日香臉色嚴峻地快步走向壯碩男時,他怕了。哪怕明日香比壯碩男矮上一截,也比死於他槍口之下的多數人矮。
他瑟縮著開始往後退,嘴唇顫抖。
對未知的強烈恐懼席卷全身,隻有壯碩男看得見的某種黑暗力量自她身後蔓延開。
前方即是深淵。
她即是地獄。
周身溫度驟降,顫抖的牙齒不停碰撞發出細聲脆響。
“你、你彆過來!”
壯碩男抱著步.槍,手指在恐懼的驅使下逐漸僵硬。
眼看明日香越逼越近,他朝著明日香扣下扳機。
砰一聲,子彈以每秒800米的速度衝出槍管,但明日香速度更快。
直撲麵門的子彈被明日香側頭躲過,擊中牆體。強大的衝擊力卷起明日香的烏發,在牆麵留下一個一指深的彈坑。彈坑周圍散布著一圈蛛網般的裂痕,白色膩子粉簌簌往下掉。
眨眼間,明日香已經站到壯碩男麵前,將手.槍抵在他額頭斜上方。
她存著嚇唬他的心思,故意把臉懟在離他的臉僅一掌的距離。
她清冷精致的臉龐本該被稱道一句動人,但乾涸散布在額頭、臉頰的血讓她多了一分鬼魅危險,如同月色下隨風搖曳的染血彼岸花。
“你——”
男人一對眼睛擠成鬥雞眼,死死盯著抵住他頭皮的手.槍。他重心不穩地又後退了半步,眼底透露出深深的恐懼,仿佛被人碾碎了所有希望。
明日香臉上掛著嘲諷的笑,落在男人身上的冰冷眼神如沾血的薄刃,冰冷又鋒利:“你是貝爾摩德的心腹?”
壯碩男被冷汗浸濕腦袋,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咽了口唾
沫,先前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狼狽。
但明日香隻是維持著用手.槍抵住男人額頭的姿勢,沒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漫長等待後——起碼對茫然地SAT、降穀零和恐懼的壯碩男而言,每一秒都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