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 / 2)

他看著劉東笛身上熟悉的電索,意識到現場有同僚。

然而環視一圈,除了雌雄高矮老少,就隻有奇怪的玩偶,根本沒有熟悉的蟲影。

癱在地上的劉東笛餘光發現警隊的身影,即刻像是魚擱淺灘那樣跳動。

他的嘴唇和下巴一起顫抖,眼睛瞪得很大,因為喘著粗氣,所以話語時斷時續。

“究竟發生了什麼,有沒有蟲能、告訴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射出子彈,這不關我的事!"

說到後麵,眼角還流出了淚水,喉頭哽咽,表情痛苦萬分, "沒有蟲受傷吧,對不起、對不起。"

緊接著聲音逐漸激昂, "都是節目組的錯!都是導演的錯!槍不都是假的嗎?怎麼會這樣!"劉東笛怒目環視周圍,硬要導演給個說法。

他的聲音太大了。

傅南桀眉頭微微皺起,抬手捂住江千洛的雙耳,以免幼崽又被嚇到。

小孩噙著淚,癟著嘴,額角貼著棉花,好不可憐。

粉紅豬壓住準備起身的傅南桀,用力摁了摁,示意他呆在原地,然後轉頭看向安翎墨。安翎墨點了點頭。

粉紅豬一邊下樓,一邊用光腦輸入指令

就當他在隊長和劉東笛麵前站定時,又有一隊蟲來到運動館。他們手裡壓著的,正是劉東笛一直在推鍋的導演。

導演是個中年禿頭蟲,從事影視工作數十年,始終不溫不火,直到第一季的《萌蟲向前衝》播出,才突然爆紅,成為明星導演。

【丟,導演來了!】

【速度也太快了吧,好像早就等著一樣。】【肯定是他的錯!無語,害慘了我們教授。】【趕緊抓走,不要又嚇到洛洛了,誰知道這種變態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劉東笛看見導演這麼快出現,雖然心裡隱隱不安,但還是順著劇本繼續演下去。

“導演你到底想乾什麼!你差點害死了幾條蟲命!

"你為什麼要把這樣的槍混入我們中間?你是故意給我的嗎?

"你最好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這樣可能還會減輕你的罪刑!"

劉東笛的言辭之憤慨,表情之暴怒,幾乎能令在場的所有蟲都相信他是無辜的。

粉紅豬走到導演身側,"說。"導演兩隻手都被綁在身後。

他兩股戰戰,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滲出,胸前被打濕一片,抖著嘴唇開口道, “我、我……"

導演“我”了幾個字, “我”不出下文。摁著導演的蟲厲聲道, "繼續。"

躺在地上的劉東笛也看向導演,看似是無辜者被牽連的憤怒,卻含著如蛇信般的陰冷。他啟唇,無聲張合,吐出了三個字。導演定定看著劉東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咬了咬牙,再次開口,流利道,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平時就喜歡收藏槍支,這是我最近在黑市淘到的槍,今天早上忍不住拿到劇組把玩了。"是我沒有注意,混了一隻轉輪槍進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

導演說完事情的經過,承認了他所作的一切後,色若死灰,卻又好像放下了心中巨大的石頭,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

如果不是身後扯著他的蟲,導演怕是會癱到地上去。

這場變故,似乎就此落下帷幕。

幕後蟲已經自首,並且當著全帝國的麵坦誠

了。

【我就說是導演!】

【神經病吧?這麼危險的東西帶到娃綜?】

【好無語,明明都禁止槍支流動了,為什麼還有這樣的黑市存在!要求嚴查!】【好可憐啊我們教授,就是被牽連的,恨死導演了。】

【唉,教授被打得好慘,傅南桀也是腦子有問題,事情都沒搞清楚就亂打蟲。】【我請問,傅南桀隨便打蟲,能不能也抓進去坐幾天?】

【呃,護崽心切也能理解吧?你們的小孩差點沒命,你們不會瘋嗎?】【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很不爽,難道教授就白白挨打了嗎?】

就在直播間裡的觀眾以為事情水落石出時,畫麵又有了新的變化。

"叮鈴鈴,叮鈴鈴——"

來自導演的光腦,是一則視訊通話。

導演長呼一口氣,平靜道, "既然我馬上就要被審判了,能不能在這之前,和我的孩子通個電話?"

他已經做好了服刑的準備。

押著導演的蟲不敢擅作主張,但是粉紅豬當機立斷,直接解開導演的雙手。

導演感激地看了一眼粉紅豬,傅南桀選管家的眼光不錯,就是蟲倒黴了一點,被劉東笛盯上了。他剛要點擊接通,突然被粉紅豬摁住手。粉紅豬的娃娃音透著股涼意, "公開。"

站在一旁的隊長暗暗點頭,沒錯,確實要公開,誰知道導演是不是有其他的計劃?然而頭點到半途,卡住了。

不對,為什麼是這隻粉紅豬在發號施令,掌管局麵?

隊長腦袋發懵。

導演先關閉了光腦的隱私設置,再點擊通話,視頻對麵是個十幾歲的年輕蟲。"你現在還在工作嗎?"

年輕蟲嘴裡問著話,手上還忙著撓脖子。

"對,這些天很忙,沒有顧得上你,怎麼突然打通訊,是有什麼事嗎?"

麵對後代,家長都是溫和的。

導演用眼睛一遍遍描摹自己孩子的模樣,心裡酸澀不已,以後難見咯。

"也沒什麼事,就是我昨天喝了那瓶補充劑,你之前給我的那個,喝了之後,我老覺得癢。"年輕蟲忍不住咳嗽,清

了清喉嚨, "喉嚨也很奇怪。"

導演擔憂問道, "怎麼奇怪?"

“就是——”

話還沒說完,年輕蟲的手撓破了脖子,滲出一道道的血,然後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那樣,他雙手抓緊脖子,想嘔又嘔不出來。

下一秒,噴湧的血覆蓋了攝像頭,畫麵血色斑駁。

導演擔憂的神色僵在臉上,怔怔地看著光腦,嘴角抽搐,發不出聲。

緊接著,淒厲的呼喊劃破每一個觀眾的耳朵。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