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星艦抵達莊園。
傅南桀提著行李落地,和在正門等候的江卿漫對上視線。
江千洛跑到一半,又停下回身,向北角鹿招手,“快來!”
北角鹿應聲走到江卿漫眼前。
江卿漫猶疑道,“這是?”
幼崽向雌父介紹自己的新朋友,“以後它和我們一起住啦。”
傅南桀跟在小孩身後,“莊園都要變成動物園了。”
管家點頭笑道,“熱鬨好啊。”
北角鹿隨著傭蟲前往新的住處。
幼崽掛在江卿漫身上,一路嘰嘰喳喳到餐桌旁。
在娃綜時,除了吃家長們做的飯,就是下餐館吃飯,其中不乏當地特色菜,但總歸還是莊園裡廚師做的最合胃口。
晚飯後,傅南桀上樓洗了個澡,推開浴室門,一眼看見坐在沙發裡等候的江卿漫。
江卿漫大概是在書房沐浴了才過來,已經換上了睡衣。
他跟前的矮桌上放著一打紙張。
傅南桀在雌蟲對麵坐下,“潘辰?這麼快?”
江卿漫卻是搖搖頭,“太慢了。”
如果再早一點,就能在潘辰被高利貸虐待之前拿下,現在潘辰因傷勢過重在醫院修養,還未蘇醒。
傅南桀拿起紙張,“沒事,正好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他從第一頁開始翻閱。
潘辰出身一般,因為雄蟲身份獲得諸多優待,卻也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就進了娛樂圈。
出道後,雖然表麵維持著完美單身雄蟲的蟲設,其實背地裡已經搞大了好幾個雌蟲的肚子,並且強製墮胎,給一筆補償金。
其實雄蟲玩完雌蟲不負責,彆說是娛樂圈,整個社會都很常見。
雌蟲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被彆的蟲知道自己未婚先孕。
雄蟲拍拍屁股,就算風流名聲在外,依然有大把雌蟲前仆後繼。
但這種雄蟲常見的問題如果在潘辰身上發生,簡直是地震式塌房。
明明雄蟲可以娶多個雌蟲,有幼蟲也很正常,但這就擋了潘辰的賺錢路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潘辰沒讓江千洛的親生雌父墮胎,但他當年不帶江千洛回家的原因已經明了。
潘辰看不上投懷送抱的雌蟲,又攀不上真正的權貴。
與其娶普通雌蟲得到他們的財產,不如維持單身,拿到更多雌蟲的打投。
傅南桀翻到最後一頁停下。
那頁是潘辰這幾年在賭場進出的記錄。
江卿漫見他思考良久,“潘辰雖然在乎單身的形象,但因為賭博欠下債務危及性命,所以不惜自毀前程,告訴大眾自己有幼蟲,拿到二皇子手裡的錢。”
傅南桀這才抬起頭,開口說的卻不是潘辰,“你的精神力不穩定性增加了?”
江卿漫愣住,不明白傅南桀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他怎麼知道的?
傅南桀定定望著他。
江卿漫很快恢複常態,“潘辰的問題還沒解決。”
傅南桀點點頭,“你的問題更重要。”
話語直白又赤誠,江卿漫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雌蟲憋了半響,乾巴巴道,“我沒有問題。”
傅南桀歎了口氣,攤開那堆資料裡的最後一頁,倒過來從桌麵的這頭滑到江卿漫麵前。
紙張上是醫療官製作的療程表,內容十分詳儘,從每日的飲食作息到雄蟲精神力梳理的次數和強度。
旁邊還附加了江卿漫的身體檢測數據一起解析說明,預估哪一階段可以提升到什麼數值。
江卿漫瞳孔驟縮,眨眼的一瞬間又平複下來,仔細想了想,也明白了這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例行檢查而已。”
傅南桀想不到雌蟲現在還能嘴硬,微微瞪大眼,訝異道,“沒什麼?”
他索性不兜圈子了,“為什麼不找我梳理精神海?”
江卿漫簡短回答,“最近紊亂症沒有發作。”
實際上,雌蟲一般每個月就找雄主梳理一次精神海,提前防範,防止積壓過多造成暴動。
江卿漫這話倒是反其道行之,要等到精神海紊亂了才治療,完全是亡羊補牢。
雌蟲不可能不明白這道理。
傅南桀盯著江卿漫,那對藍瞳像是平靜海麵,找不到半分錯漏。
算了,說再多,都不如做的。
“你的醫療官建議一周一次,不然就從今天開始吧。”傅南桀身體前傾,食指輕點紙麵上的那行黑字。
話音剛落,他就放出精神力觸絲探向對麵。
速度並不快,江卿漫甚至有時間思考要不要打開精神力屏障。
傅南桀能看見江卿漫臉上似有猶豫,然而自己的精神力伸展到他的近前卻並無阻攔。
這就是默認了。
觸絲顯出實體,在江卿漫的眼前友好地晃了晃,算是過了明路,接著進入了雌蟲的精神海。
比起初見時的驚濤駭浪,這次的景象平緩許多,儘管沒有海嘯之勢,但是陰雲遍布,預兆著狂風暴雨即將席卷重來。
傅南桀看見了之前清理過的精神海外圍,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故態萌發了。
於是再次從外圍開始向內梳理。
雖然溫和,速度卻比上次快了十倍不止,不一會兒就探向更淩亂糾葛的深處。
自從咽下了那枚幽藍石子,傅南桀隔一段時間便會測一次精神力值,上一次測是A級。
從現在精神力遊刃有餘,絲毫不見疲態的狀況來看,恐怕已有S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重回到前世的3S級。
待傅南桀還餘下兩分精神力時,江卿漫殘垣斷壁般的精神海已經有一大半重建起來了。
如果將精神海由內到外分為五環,那麼現下已經梳理到了第三圈。
因為當時是在暴動的
情況下進行梳理,江卿漫隻覺得疼痛減緩漸消,現在卻是有如融融暖意拂遍全身。
雌蟲像是浸潤在溫泉中,兩頰漫上粉潮,舒服得昏昏欲睡,可是又莫名的興奮,挺直的腰板一點一點塌下,陷進身後的沙發。
和傅南桀對視的眼睛漸漸迷蒙。
梳理得差不多了,傅南桀便收回精神力。
他站起身,走到江卿漫身側,雌蟲雙眸含水,輕飄飄地瞥了一眼。
見江卿漫沒有抗拒之意,他雙手抄起雌蟲的腋下和雙膝,置於床上。
傅南桀轉身剛想走,衣擺被似有若無的力道扯住。
江卿漫聲音發虛,卻藏不住惱意,“你……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