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四口之家(2 / 2)

“他在睡覺,我們等下再看他。”

傅南桀神經再緊,也繃不了一輩子。

最要緊的就是江卿漫,隻要江卿漫沒事,那他腦子裡的那根弦就能漸漸放下。

蟲蛋隻要每天放在孵化機裡照上一陣光就行,管家每天都給它上一層營養液。

江千洛時常坐在嬰兒床旁邊碎碎念,說今天老師講什麼啦,自己拿到獎狀啦,他和雌父雄父都去哪兒玩啦。

每次談話的結束語就是,“你怎麼還不出來呀?”

時間很快又很慢,結束語迎來了終於結束的一天。

江千洛剛說完“呀”字,蟲蛋忽然哢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

緊接著很快,沿著這條縫,整個蛋殼都裂開兩半。

“!”

江千洛成為第一個見到弟弟的蟲。

在那之後好多天,他都不去見弟弟。

晚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躺在床上談心,鑒於新生蟲需要雌父的照顧,江卿漫將談話全權交給伴侶。

“洛洛,你最近怎麼都不和弟弟聊天了?”

“嗯……不想聊天了。”

“是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

“沒有。”

江千洛在雄父的臂彎裡翻來滾去,最後下定了決定,麵對傅南桀鄭重道,“我覺得,弟弟太醜了。”

“嗯?”傅南桀想到他趕到嬰兒房看見的蛋殼裡濕漉漉的幼蟲,笑出聲,“確實,他現在確實很醜。”

江千洛見雄父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頓時也放鬆了,語氣又可憐又誠懇,“我不敢看他。”

傅南桀摸著小孩腦袋,“洛洛不知道,你以前也長這樣。”

“真的嗎?”江千洛瞪大眼睛,“我才不長那樣!”

“真的。”傅南桀解釋了一番,他拿出在江卿漫孕期讀過的書裡的理論,“再過一段時間就好看了。”

等把小孩哄睡了,傅南桀退出房間想去看一眼主臥,剛回過身,撞上了江卿漫。

江卿漫顯然在門口候著,他挑起半邊眉,“你不是說書上都是虛的?”

傅南桀裝作沒聽懂,抬手摁下那半邊眉毛,雌蟲小表情越發多了,“偶爾還是有點用的。”

他們一起回到主臥,看著皺巴巴的幼蟲。

江卿漫開口,“我們還沒給他取名字。”

那天在醫院要登記了,傅南桀才恍然沒有取名字,匆匆忙忙填了傅江就走了,趕著照顧江卿漫。

“傅江挺好的。”傅南桀戳著幼蟲的臉。

江卿漫把雄蟲的手拍開,“不行。”

好吧。

於是經過正經探討,第二天去改了小孩的名字,傅一君。

一君小朋友在逐漸褪去皺巴巴的外表後,又贏回了江千洛的歡心。

江千洛不僅對弟弟講述了自己的校園,還在校園講述自己的弟弟。

徐卯卯等蟲抱有極大的好奇心。

因為在傅一君破殼當天,他們都跟著家長到莊園見過了。

醜醜的,額頭的皮都皺起來,和江千洛口中那個白白嫩嫩臉蛋滑溜的形象相去甚遠。

終於有天下午放學,江千洛拉著他的好朋友們一起回家,帶他們一睹弟弟的真容。

彼時,傅一君在保姆的帶領下聽著幼教歌,“雄父的雄父叫什麼?雄父的雄父叫爺爺——”

忽然間,嘩啦啦一群蟲湧了過來。

一個個大臉懟進了傅一君的視野裡。

傅一君嘴一張,“哇啊啊啊!”

嚎啕大哭,被嚇到了。

保姆也沒想到,抱著幼蟲走遠了去哄。

江千洛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垂頭喪氣。

搞砸了。

劉杉他們陸陸續續回了家。

安星喬走之前想了下安慰道,“洛洛說得沒錯,是很可愛。”

江千洛嘴一癟,“哇啊啊啊!”

竟是也哭了。

不安慰則已,一安慰就了不得。

安星喬抱著紙巾筒坐在江千洛身邊,等他擤完一張紙,又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等傅南

桀和江卿漫回家,紙團都堆成了紙山。

“怎麼了這是?”

江千洛見到家長回來,立刻飛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合上門。

安星喬隻好放下紙巾,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完。

“噢。”傅南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雌父來了嗎?”

安星喬搖頭,“沒有。”

他已經說了他要在這兒吃晚飯,但既然洛洛的雌父雄父回家了,他也不用陪著洛洛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傅南桀帶著安星喬坐上懸浮車往皇宮駛去。

下車前,安星喬又回過身,“叔叔,洛洛不是故意的,不要怪他。”

傅南桀笑了,“好,叔叔不會怪他的,謝謝你照顧洛洛。”

安星喬這才下了車。

傅南桀回到莊園時,江卿漫隔著門和江千洛對話。

“洛洛,出來吃飯吧。”

“我不餓,我不吃。”

江卿漫歎了口氣。

傅南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吃飯吧,讓他自己呆一會兒。”

門裡的江千洛等了許久都沒有動靜,以為雌父真的不要自己了,悶在被子裡,想到了以前的雌父雄父,又想到了有了弟弟之後的雌父雄父,不由得悲從中來,咬著被子掉眼淚。

直到聽見被子外又傳來敲門聲,“洛洛?”

江千洛摸了把眼淚,嗚咽道,“你們不是不要我了嗎?”

聽見這句話,江卿漫立刻瞪了一眼傅南桀,破門而入,“洛洛,雌父怎麼會不要你?”

傅南桀摸了摸鼻子,他怎麼想得到江千洛的腦回路從自責拐到這兒來了。

本來還想讓他平靜一下的。

晚上睡覺時,兩位家長對著小孩耳邊說了千次萬次不會不要你。

這段時間的老大總是缺愛的,因為缺少安全感。

張躍被聘請為二娃專家,來到咖啡廳對二蟲分享他的經驗。

徐寅虎則坐在一旁刷星網,“卯卯怎麼都沒哭過。”

“有。”張躍肯定道,“但他忘得快。”

傅南桀若有所思,“和他雄父一樣。”

徐寅虎直起腰,卻又無可辯駁,隻得癱了回去。

江卿漫和傅南桀在回家的路上聊起這個話題。

傅南桀摸著下巴,“你說,洛洛敏感是不是也因為他的雌父?”

“有可能。”江卿漫知道他指的是那位深陷情感漩渦的生身雌父,“但自從一君出生後,我們的確沒有以前那麼關注洛洛了。”

注意力隻有這麼多,沒辦法。

傅南桀歎了口氣,“所以不可能沒有落差。”

他們想了一路要怎麼給江千洛更充足的安全感。

臨近莊園,江卿漫忽然開口,“我在想……”

傅南桀轉過頭,“怎麼了?”

“如果……”江卿漫猶豫,“如果當初——”

話沒說完

,他的嘴被傅南桀捂住了。

“堂堂元帥沒有被戰場上的敵軍打倒,卻要因為生活必經的小磨難打退堂鼓了嗎?”

傅南桀移開手,吻了下江卿漫以示安撫,“沒事,我一直在。”

江卿漫登時清醒,驚得後背出了一身汗。

不論他剛剛要說的是洛洛還是一君,都實在太不應該了。

待江卿漫回到莊園,看見在地上慢吞吞爬的幼蟲,和學著弟弟趴在地上的江千洛,心裡五味雜陳。

江千洛看見家長回來了,抬起小手,“雌父雄父回家啦!”

傅一君也望過去,張開沒牙的嘴,“呀呀。”

江卿漫脫下外套就俯身抱緊兩個小孩。

傅南桀也環抱上去,從大蟲開始挨個兒親了下額頭。

江千洛咯咯笑,也逐個親了過去。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著。

江千洛上到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傅一君慢慢學會了走路,還學會了說簡單的詞語。

這一次,江千洛不是傅一君開口說話的第一見證蟲,傅南桀和江卿漫也不是。

如果不是管家拿來的監控錄像,他們或許還不知道傅一君會說話了。

那是一個平凡的下午,傅一君在保姆的看護下,在自己的房間裡爬著玩。

保姆開著門,門口橫著安全護欄。

馬嘍蹲在門口外,好奇地盯著裡麵的幼崽。

傅一君正處於探索期,對一切都很好奇。

他爬到門口,和馬嘍對上眼。

馬嘍抬起手搖了搖,“你好。”

傅一君小手拍了拍地麵——因為暫時還做不到直起身揮手的高難度動作——並張開了嘴巴,“擬嗷。”

“……”傅南桀和江卿漫麵麵相覷。

想不到,小孩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既不是雄父,也不是雌父,更不是哥哥,是你好。

傅南桀沉痛地把這件事埋在了心裡。

沒關係,出門在外,經曆是自己給的。

他說一君喊的是雄父,那就是雄父。

又過了一年,幼蟲可以和周圍蟲開始簡單的對話。

念書看畫冊可以提高小孩的說話和理解能力,於是莊園晚間的日常就是圍在一起聽故事。

他們製定好了規則,周一周二傅南桀讀,周二周三江卿漫讀,周四到周六江千洛讀。

江千洛已經學會了簡單的算術和時間概念,“為什麼我是四天?”

傅南桀振振有詞,“因為你剛好可以練習學校的課本啊。”

江卿漫點頭,“而且他喜歡聽你講故事。”

江千洛心一動,“是這樣嗎?”

他低頭看向弟弟,傅一君也抬頭看過來。

傅一君拍拍手裡的本子,“哥哥,說話。”

江千洛嘿嘿笑,“我來啦我來啦。”

江卿漫看著兩個糯米團子湊在一塊兒,麵容不自覺柔和下來。

傅南桀湊近,“我發現你現在經常會笑了。”

江卿漫回想了一番,“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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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傅南桀篤定,“你都沒對我這麼笑過。”

“……”這話就純屬無稽之談了。

江卿漫已經明了雄蟲沒事找事的外表底下發出的信號,傅南桀是故意吃的這口醋,“好吧,那我今晚多笑笑。”

相處這幾年,兩蟲也有了足夠的默契。

於是當晚,江千洛和傅一君都被打發給了保姆。

他們需要一點夜間生活。

又過了一年,傅一君到了會跑會跳的年紀,也會自己讀點簡單的故事書了。

儘管傅一君和江千洛在出生上不是同一個雌父雄父,他們對食物的喜好倒是驚蟲的一致。

“不吃胡蘿卜!”

徐卯卯原本是帶著一筐胡蘿卜店新產品上門的,卻是開心的開,傷心的走。

他要回家找自己的弟弟。

江千洛今年三年級,開學的第一天回家,就在飯桌上鄭重宣布,“我以後要自己睡覺。”

傅南桀停下筷子,“怎麼突然要自己睡了洛洛?”

等傅一君不再經常夜裡啼哭,他們就把可憐兮兮自己睡覺的江千洛接回主臥。

弟弟有的,哥哥也得有。

原本兩位家長還在考慮怎麼讓江千洛回自己的房間,學會獨立自主,但小孩居然自己提出來了。

江卿漫也看了過去。

“沒有,我就是要自己睡覺了。”江千洛低頭扒拉飯,犟著嘴不肯說。

傅南桀和江卿漫對視了一眼。

肯定在學校出事了。

傅南桀迅速吃完剩下的幾口飯,“我出去消消食。”

然後轉頭就驅車去了皇宮。

傅南桀腦子裡過了一下小孩的朋友,果然還是得去找安星喬。

他發了條短信過去,趕到的時候,安星喬一家還在吃飯。

喬米揮手招呼道,“要不要坐下來吃點?”

“不了。”傅南桀擺手坐在沙發上等,喝著傭蟲端上的果汁。

安翎墨吃完飯便過來坐下,“你要不說,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傅南桀搖搖頭。

安翎墨拿過一杯果汁,對著傅南桀碰了碰,一飲而儘。

傅南桀笑,“怎麼?以果汁代酒啊?”

安翎墨也笑,“不行?”

“行。”傅南桀仰著頭喝完,又躺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道,“我感覺以後可能都得經常來找你兒子。”

“你說洛洛怎麼了?”

“他說他要自己睡了,也不說為什麼,我就覺得奇怪,洛洛這麼黏我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說要自己睡覺的。”

安星喬吃過飯也過來坐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很簡單,就是班上有同學說自己是一個蟲睡覺,並嘲笑江千洛還在和雌父雄父睡覺,還沒斷奶。

其實班上還有其他的蟲都還和家長睡在一起,但沒有蟲敢說話,因為怕被連帶著嘲笑。

怕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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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時候安星喬不在,被老師喊過去抱作業了,還是回來之後看見江千洛悶悶不樂,問其他同學問出來的。

“我知道了。”傅南桀嘖了一聲,“謝謝你星星。”

安星喬點頭,“不用謝。”

傅南桀打開光腦,“咱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他由衷地認為江千洛成長的路上少不了這個幫手,並給安星喬備注上了偵察兵。

和偵察兵辭行回到了家,傅南桀把這件事轉述給了江卿漫。

雌蟲皺著眉頭,“要和老師說一下。”

“說什麼?”傅南桀拿起江千洛漏在主臥的小枕頭放到一邊,“說洛洛被嘲笑了,讓他去警告那個小孩?”

江卿漫聽出了傅南桀的不讚成,“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傅南桀掀被上床,“但你兒子估計就被嘲笑是媽寶男。”

“?”江卿漫翻譯了一下傅南桀的語言,“雌父的寶貝雄蟲?”

“不是。”傅南桀樂了,笑了好一會兒才說,“就是指黏著雌父不肯鬆手的蟲。”

“你想,他本來就被說還跟著家長睡覺了,如果我們讓老師去做功課,那那個小孩會不會就覺得是洛洛去告狀了?然後說他是隻會告狀的乖寶寶?”

江卿漫沉默了好一會兒,“雄蟲不就是要這麼養的嗎?”

多和家長睡覺怎麼了?多正常啊。

原本雌蟲和雄蟲都分立了不同的學校,但是安翎墨和裴舒蘊上台改革,大手一揮建了一座雌雄合上的學校。

作為前驅者的小孩,安星喬他們自然得上這個學校。

那個嘲笑洛洛的幼蟲是雌蟲。

江卿漫糾結,“難道要讓洛洛回到老校?”

傅南桀拉下還靠在床頭思考的江卿漫,給他蓋上被子,“你真是有了孩子腦袋就昏了。”

“曾經最討厭雄蟲這個樣子的不是你嗎?”

江卿漫不說話了。

傅南桀環緊他的腰,親了親他的耳垂,“我覺得吧,可能也未嘗是個壞事,洛洛開始學習什麼是自立自強了。”

江卿漫還是不吭聲。

“雖然——”傅南桀開始大轉折,“這件事的結果是好的,但是起因不對,那個小孩就是不該嘲笑洛洛,一點兒也不懂尊重。”

江卿漫點點頭。

傅南桀繼續道,“所以,我決定明日就帶著洛洛練防身術。”

“?”江卿漫側過頭。

“以防萬一,練了沒壞處。”傅南桀收緊胳膊,蹭了蹭雌蟲的頸窩,“睡吧。”

江卿漫原本還不困,在雄蟲富有規律的呼吸下漸漸也睡了。

第二天開始,傅南桀就去抓著江千洛晨跑,跑完了開始站樁,站完樁就去打直拳。

練得江千洛癱在家門口嗷嗷叫,“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傅南桀站在一旁,嫻熟地吹了個口哨。

很快,一陣蹄聲響起,北角鹿頂著兩頭漂亮的鹿角跑來。

江千洛立刻連滾帶爬跑起來。

再不跑他就要被頂屁股了!

傅南桀不忘把傅一君也抓起來,但小孩隻用從客廳跑到他懷裡就行了。

江千洛很嫉妒,但他不可以和他三歲的弟弟說嫉妒,因為他是個大蟲,不和雌父雄父睡覺的大蟲了。

就這麼操練了一段時間,傅南桀坐在辦公室思考著可以提高訓練強度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緊急通話。

“你好,請問你是江千洛的家長嗎?”

傅南桀提起十二分精神,“是的,怎麼了?”

“洛洛在學校和蟲打架了,麻煩你過來一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