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想起她此次回國的托詞。
六月份她剛從斯坦福畢業,便想回國發展,結果外公死活不同意,非說祁家產業足夠她揮霍幾十輩子了,哪裡還需要她去給彆人打工。更何況她身體不好,不在他身邊待著他不放心,任時雲舒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有說服。
眼看事情已無轉機,就在時雲舒打算放棄時,八月中旬忽然收到一封從國內寄來的婚禮請柬,寄件人是她的前男友江淮景。
她在心裡罵了一句下頭男,想都沒想就把請柬團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裡。
當初分手是江淮景主動提的,沒想到分開這麼多年,這人還不忘騙她的份子錢。
哪有人分手了還去參加前任婚禮的?就算新娘不介意,她自己還嫌膈應呢。
但下一秒她就把請柬從垃圾桶裡撿了出來。
當初她在江家寄住三年,與他的親戚長輩都很熟絡,更何況兩人在一起的事,沒有告知他人。
因此在外人看來,兩人還是交情頗深的。
既然江淮景主動邀請她,於情於理她還是要去一場。
最重要的是,這是個回國的好理由。
江祁兩家是世交,摯友的孫子要結婚了,祁思源這個做長輩的理應到場祝賀。隻是祁老爺子近年身體不如從前硬朗,經不起來回奔波,這個擔子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外孫女時雲舒的身上。
多虧了江淮景這一封請柬,老爺子最終鬆了口,還讓她帶著自己精心準備的筆墨賀詞回去。
所以時雲舒這次參加婚禮,不僅是代表自己,更是代表祁老爺子。
然而時雲舒表麵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把請柬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就連賀禮都一直放在後備箱裡,沒有拿出來。
倘若不是外公提醒,她今天就沒打算去。
她腦子轉了八百個彎,說謊難得不自然:“......噢,婚禮還沒開始呢,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送過去。”
掛斷電話後,時雲舒向來沉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她表情頗為棘手地思索著請柬的位置,將工位上的東西翻來覆去找了個遍,總算在一遝文件夾裡找到那張被揉皺了的請柬。
時雲舒向主管請了半天假,匆忙拿著車鑰匙和請柬走出寫字樓。
幸好,請柬上寫的時間是上午十點,現在剛過九點鐘,趕過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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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夏,旋轉門將翻滾的熱浪隔絕在酒店外,鑲嵌鎏金粉的大紅“囍”字映入眼簾。
時雲舒卡著點到達酒店,捏著一張被揉皺的請柬環顧四周,並未找到迎賓指示牌。
她攔住工作人員,詢問道:“請問江淮景的婚禮是在這裡舉辦嗎?”
酒侍小哥端著托盤,急著送給催單的客人,囫圇聽了個名字,就點頭說“是的”,然後匆忙離開了。
時雲舒沒有多想,對著小哥忙碌的背影道了聲謝,向賓客流量最大的宴會廳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
新郎新娘還未出場,客人已至大半。
她在角落裡找到座位坐下,緩了口氣,這才有閒暇仔細打量麵前安靜躺在桌席上的大紅請柬。
燙金折頁精致而厚重,顯然是主人用心定製而成的。
請柬正文是兩行排版漂亮的印刷體:誠邀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邀請人:江淮景。
簽名的字跡遒勁狷狂,再熟悉不過。
時雲舒收回視線,將請柬輕輕合上,環視會場四周,卻沒有找到隨份子和收禮金的地方,便打算等婚禮結束再說。
這場婚禮的規模並不大,隻能容納二三十桌,裝飾也中規中矩的,甚至略顯樸素。
沒想到江淮景這樣的豪門紈絝,辦婚禮時竟這般低調,倒不像他往日的作風。
“待會兒裡麵有人開門了,你再進去。”
思緒被一陣嘈雜聲拉回,她轉頭望去。
新娘不知何時提前來到了門口,大約是在為入場做準備。
時雲舒選的位置靠近後門,雖然她的角度隻能看到背影,但依然能看出新娘身材高挑,挺直的薄背姿態清雅,想必是北城的哪位千金。
唯一不足的就是,這位溫婉新娘的父母為自己女兒起名字時有些許草率。
時雲舒側目望了眼請柬,一時不知作何評價。
隻見上麵新娘的名字寫作——
王桂花。
不過名字並非自己能決定的,新娘的儀態配江淮景這個下頭男定是綽綽有餘的。
還未見到正臉,時雲舒就已經把新娘腦補成一位遺世獨立的江南美人。
正這般想著,新娘驀然回首,衝她這邊的賓客嫣然一笑。
時雲舒:凝固.jpg。
來之前怎麼沒人告訴她,新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