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隨後帶人離開。
警車又鳴著警笛迅速離開。
之前的那些行李紙箱子還堆放在路中間，一片淩亂。
中介趁機朝諷道：“看不出來，原來還是一些違法犯罪的不法分子，趕緊走遠點，實在晦氣。”
隨後，命令人將彆墅的大門關上。
齊圓頭發散亂，癱坐在地上，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喪家犬。
元氣大傷。
沒過多久，物業管家帶著幾個保安過來，說話不衝，但是還是不太客氣，說到最後還是希望人趕緊離開。
門口有拖車，趕緊帶著東西走吧。管家又指使著保安把這些紙箱子一個個地運出去。
“小圓阿姨。”齊橙蹲下來。
齊圓聞聲抬頭，雙目無神，有一些不知所措。
“警察把人帶走…”
“帶走又不一定會出事。”齊橙聲色俱厲強調道，“警察隻是例行公事調查一下而已。”
但是，虐待小喬是事實啊。齊圓有些哽咽。
自從知曉喬旭被欺負的事情，對這件事情最害怕的人莫過於她自己，她總是會認為，若不是因為她的疏忽與放縱，事情不至於此。
證據不足，就不需要進監獄，隻接受批評教育就可以。齊橙冷聲道。
齊圓慌亂歸慌亂，但卻還算理智，冷靜道：但是，方阿姨的供詞不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那份證詞足以證明齊雙最起碼在持續的半年多內都對小孩有著的不良虐待。
證據哪裡不足。
“我媽她已經意識到她自己錯了，以後也會改正的。”齊橙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而且，小圓阿姨想一想，當初你家破人亡的時候要不是我媽把你接到我家給你一口飯吃，你怎麼可能還活著來到這個大都市，怎麼可能還會有現在的境遇。
齊圓像一張紙一樣任她□□。
這些話像魔咒一樣讓她的神經再次高度緊繃，也讓她再次妥協。
齊橙力度稍微輕了一些，輕聲道：“再說，虐待與否，對於這件事輕拿輕放還是重拿重放不都是喬叔叔一句話的事情。”
虐待罪屬於自訴案件，隻有起訴，才可能會被判刑。
齊圓呆滯幾秒，喃喃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去求喬家，去求喬叔叔，去求小喬。小圓阿姨，小喬心地善良，求求小喬，讓她放過我媽。”齊橙還是緊張的。
安靜片刻。
“去求小喬。”齊圓閉上眼，答應下來。
烈日當空。
齊橙竟覺有一絲微寒。
走吧。
貨車載著幾個人的行李，開往附近的高級酒店。
兩個人辦理入住，卻被前台告知。
“卡中餘額不足。”
齊橙把齊雙的卡給前台的人，又前台被告知。
“卡中金額涉嫌財物侵占已被凍結，有沒有其他的銀行卡。”
因此，兩個人隻能折騰一番，住到隔壁簡陋的快捷酒店。
警察局。
齊雙則麵臨著警察的問詢以及更焦心的內心折磨。
“齊雙，對你虐待兒童的事實有什麼解釋的嗎？”
“我沒有虐待，我沒有動手打人，我不是虐待。”齊雙辯解。
警察嚴肅道：虐待不光指體力上的懲罰，更有精神上的控製，長期不給兒童飯吃或者恐嚇兒童都屬於犯罪的範疇。”
我去給她磕頭，我去給她道歉，能不能放過我。齊雙像癲狂一樣地往地上跪，不要關我，不要關我。”
門外有人敲門進來。
“劉警官，小孩的父親又交上來一份病例證據。”
★★★
“就要這個。”
喬姐蹲著，書包拖在地上，像一小山遮住下麵的小人。
段釗言輕笑。
犬舍的老板聞聲過來，急忙介紹：“這隻拉布拉多才八個周大，如果是給小朋友養的話，非常適合哦。”
喬新卻有顧慮。
拉布拉多畢竟是一個大型犬，小的時候還好，等到長大之後，體型太大，一切都難以預料。
“西高地之類的梗犬有嗎？”
老板頷首，轉身去裡麵，沒過久帶著一隻西高地出來。
西高地應該要比拉布拉多大一些，跟在後麵，跑到喬妲的前麵，輕輕地蹭蹭。
“西高地腸胃以及皮膚來說比較脆弱，要是養的話還是得小心一些。”
喬妲也輕輕摸摸它。
之前的小拉布拉多看到西高地過來，又見之前的小朋友被它吸引走，又小心地舔舔喬姐的小手，像是在進行爭奪似的。
西高地和拉布拉多都很溫和，不過關鍵還是得看小朋友更想要哪個啊？老板蹲下跟喬姐說話。
“小朋友更想要哪個啊？
喬姐嘟著嘴巴，左右看看，最終還是指著拉布拉多。
“就要這個。”
“但是，哥哥要告訴小喬，這隻小狗以後會長得很大，而且因為它會長大，所以養它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陪它。喬新蹲下來，態度很嚴肅小喬可以做到嗎？
養狗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更不可以隨意就拋棄它，所以養狗前一定要想清楚。
喬新又小聲說句話。
喬妲還在思考。
“養小狗的話，小喬到時候會更輕鬆一些，所以小喬要不要選擇小狗，小狗也很可愛啊。”
喬新又問他，摸摸那隻西高地。
喬妲抬頭，又看看後麵兩個人。
糾結想養又可憐的小模樣，實在讓人容易一時衝動。
喬慕衝上來，直言道：大不了以後這隻拉布拉多由我來遛。不就是每天多跑一個小時的問題嗎。
喬新沒理他。
“小喬決定。”
喬妲轉頭又看著段釗言。
眼巴巴的模樣，就隻給人一個信號————很想要養。
段釗言輕咳兩聲，開口道：“如果養拉布拉多的話，我也可以幫著遛狗。”
此話一出，喬新立刻起身。
“小釗，你能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可以放心讓小喬養它了。”
“老板，那就要這隻拉布拉多。”喬新爽快付錢，沒有一絲猶豫。
付錢過於爽快。
段釗言：怎麼覺得這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
但是，還來不及細想，他就被買到想要狗狗的喬姐抱住大腿。
“小釗哥哥最好啦。”
熟悉的糖衣炮彈味兒。
段釗言心想。
喬慕卻有些不服輸，跟妹妹說：小喬，剛剛我也有說要幫你遛狗啊，你怎麼隻誇段哥不誇我？”
喬妲聞言輕笑：“謝謝小慕哥哥。”
算了，感覺還是不如剛剛誇段哥的那一句好聽。喬慕又搖頭。
喬新接過籠子，聽到弟弟的這句話，無奈地搖頭。
小笨蛋。
犬舍的老板又體貼地附贈一本養狗必備指南。
喬新直接把它轉贈給了段釗言。
“小釗，送給你。”
段釗言沒多想，直接把這本指南放到後麵的書包裡。
四個人在市場裡又陸陸續買購了一些養狗必備的東西，包括狗糧以及凍乾的食物。
後麵，直接到附近的商場，又是吃飯又是買零食折騰了一下午，直到臨近傍晚才重新回到喬家的老宅。
段釗言跟喬新喬慕呆了一天，晚上在喬家吃飯就顯得沒有上午那麼拘束。
態度也更自在。
段琦將兒子的變化看在眼裡。
喬威又在母子兩人臨走前，將一塊珍藏的徽墨送給段釗言。
那是一塊有價無市的徽墨。
“小釗，喬爺爺聽你媽媽說了之前你幫助小喬的事情。”喬威拍拍他肩膀，“真是一個好小子。”
段琦推辭。
“喬叔，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
喬威大笑，解釋說：“這塊徽墨可不是謝禮，而是見麵禮，這小子跟老段一樣，對我胃口，以後就是我喬威的孫子了，肯定得先給個禮物。
“爺爺，我也是你的孫子，我也想要個禮物。”喬慕接話。
喬治群一腳踢過去。
“你個臭小子，要什麼禮物要禮物，下午還背著兩個哥哥偷偷給妹妹喝冰可樂，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
喬慕委屈，辯解道：沒有背著兩個哥，最起碼段哥是知道的啊。
段釗言：喂她喝完才告訴完算是告訴我嗎？
“背著幾個人是關鍵嘛，關鍵是你在空調房裡給妹妹喝冰可。”
喬治群又是劈頭蓋臉地一頓教育。
“老二，你給我閉嘴。”喬威發話，“我跟你媽都是隔代親，在我這裡，兒子永遠比不上孫子。”
喬妲把飯咽下，軟糯地舉起小手問：“爺爺，那小喬呢？”
宋坊繼續喂她，順便替老伴回答問題。
“一堆孫子們都比不上小喬。”
喬妲“哇”地張大嘴巴。
“小喬好重要啊。”
眾人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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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釗言肩頭舒展開來，鄭重地伸出雙手接過徽墨。
“謝謝喬爺爺。”
喬治桑想開車送兩人回去，卻被段琦攔了下來。
“你的身體剛剛恢複，彆著急再出去折騰一趟了。”
“沒事，出去一趟也不耽誤什麼工夫。”
段琦還是拒絕，推著讓他回去。
“休息是小事，再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對小喬說不是嗎？”
這個借口讓人無從拒絕。
喬治桑沉默片刻，最後交代前麵的司機路上要注意安全。
車子駛出老宅，彙入茫茫的車流當中。
段釗言用紙擦汗，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口水，轉頭問段琦：“媽，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簡直神奇，兒子，你怎麼能猜到我有話要跟你說？”段琦問。
“剛剛那句話我又不是沒聽到。”段釗言又擰開一瓶水。
段琦接過水，喝了一口，眉頭輕挑：“不過還真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
“說。”
“小釗，下周我們可能要搬到另外的地方住了。”段琦頓了頓，“就是之前我們去看的那套房子。
兒子沒說話。
“喬爺爺跟喬奶奶年紀都已經大了，所以照顧小朋友的話精力還是不太夠的，因此還是最好把小朋友接出來比較好。”
段釗言神色平靜，像是想起什麼來著，轉頭問：“那你跟喬叔叔什麼時候去領證？”
段琦有些意外，還是回答他。
“下周五吧，本來就是在下周五的日期。”
段釗言麵色未變，對她點點頭，
“小釗，沒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段釗言搖頭，“沒有問題，想領就領。”
段琦鬆了口氣。
“那搬家的事情？”
“搬就搬唄。”段釗言轉而想起買狗時候的一些事情，皺眉問，“要領證搬家的事情有誰知道？”
“喬爺爺宋奶奶，姥姥姥爺，喬大哥喬二哥還有你。”
雖然不明所以，段琦還是把名單——說給兒子聽。
“那麼喬新也知道？”
段琦不確定。
“他也知道？”
段釗言想起書包裡的一本“新手養狗指南”，下午的那些奇怪的問題終於在此刻得到了解釋。
為什麼喬新要一直說養狗耗費小朋友的力氣？為什麼在承諾會幫喬妲遛狗之後那麼爽快的付錢？為什麼那一本養狗指南，喬新會送給他？
一切的問題都在此刻真相大白，原來都是在套路他。
段釗言嘴角輕抽。
“小釗，你沒事吧。”
“沒事。”
段琦放鬆，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來，好奇地問兒子。
“怎麼想起來要幫小喬挑一隻拉布拉多啊？聽說這隻狗一遛得遛一兩個小時呢。”
段釗言：一言難儘。
“她想要。
車子繼續往前開。
同樣，執著於這個問題的還有一直纏著喬新的喬慕。
“哥，你發那條信息是什麼意思？”喬慕照著讀，“一會要主動地說會幫小喬養狗。”
喬新眉頭緊皺。
“你沒看到短信？”
“沒有啊。”喬慕坦然道，“我忙著跟小喬段哥說話，一直都沒看手機。”
喬新輕按額頭。
“再說，就算是沒有這條信息，我也會幫小喬養狗的啊？”
喬新：……
“你的智商究竟隨了誰？”跟他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嘛。
話落，轉身離開。
隻剩喬慕一個人在原地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會，大叫。
“哥，你又在人身攻擊。”
不遠處的草坪上，喬妲正在跟小狗追逐。